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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则当日算不得好聚好散,但既然她已经将孩子接了回来,决定抛弃过往,也就不必在意这些了。

    裴少俊却听得越发心慌,“小姐此言何意?你我心意相通,不过是为父母不见容,这才暂时分开,待我上朝取应,考中得官,那时节父亲也管不得了,我们一家四口,自可团聚……”

    “还请裴舍人不要说笑,”李千金闻言,却是板起脸道,“当日瓶坠簪折,是上天要断了这份姻缘,你亲手写下的休书,一世夫妻情分也尽了,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便是你如何荣华富贵,也与我无干。”

    她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半点不掺杂激烈的情绪,娓娓道来,颇有劝人之意。

    但裴少俊却是听得五内俱焚,既不敢相信短短几个月里李千金就变了心,亲耳听见的话却又叫他不得不信。

    他面色一时惨然,哀声道,“都道是人心易变,我以为小姐再不如此的,虽然我家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你我从前种种誓约,难道小姐就都忘了不曾?”

    李千金却忽然笑了起来,看着他道,“少俊,你还是这般,至今都不肯说一句自己有错。”

    虽然做主休弃李千金的是裴尚书,可是裴少俊自己也将罪过都推到父亲身上,却着实叫人不齿,“当日你但凡开口说一句话,我心里也还有些念想。可你当着父亲的面唯唯诺诺,哪有半点担当?我要嫁的人,不单是少年才子,更该是少年英豪!”

    裴少俊面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虽然满腹才学,但着实不是善辩之人。何况李千金一番话,也的确戳中了他的痛处,叫他无言以对。

    原著之中,面对李千金的刁难,他就无计可施,只能请父母出马。但是现在,李千金在裴家说了那么一番话,裴尚书是决然不会再来认这个儿媳妇的了。

    见他不说话,李千金又道,“你既是上朝取应,如今功名未中,只怕是偷偷来的吧?若是叫裴尚书夫妇知晓,只怕又要骂我了。还请裴舍人早日回去,安心应试才好。”

    她微微一笑,再抬起头时,眼中却全是锋锐之色,“话说得这样满,那功名却也不是裴舍人囊中之物,叫外人听去,还不知要怎样笑话呢。裴舍人还是先考中了,再提别的罢。”

    说完便站起身道,“你毕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血脉天伦断绝不得的,若是要见孩子,只管登门,就是想把孩子接出去玩耍也使得。想来两个孩子长到这么大,还是今年才走出裴家的花园。裴舍人只怕也未曾想过,若不是叫裴尚书撞破了此事,却不知哪年哪月,这两个孩子才见得天日?”

    她说着,朝裴少俊微微一礼,“请恕我杂务繁忙,不能奉陪了。端端,重阳,你们自招呼你们的父亲。”

    说着便毫不留恋地去了。

    裴少俊还有一腔的话要说,忙不迭地站起身想拦,但李千金身后,仆婢们已经应声簇拥上去,不留一丝缝隙,更没给他再说一句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