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说,“刘禹锡还写过两首关于玄都观的诗,颇为有趣,我说给苏娘子听。”
在第二首《再游玄都观并引》前面,刘禹锡自己记下了写这两首诗的始末。
贞元二十一年,他第一次被贬出京时,玄都观还没有桃花。
十年后,元和十年,他短暂地被召回京,那时玄都观已经种满桃花,而且成为京中赏花的好去处。所以他写下了“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旋即他就再次被贬出京,在外过了十四年。
等到大和三年他再次回京,玄都观已经“荡然无复一树”,于是他又写下了“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一句。
他“诗豪”的称呼,就是白居易在为他的诗作序时提出来的,序文中更是直言“其锋森然,少敢当者”。
这两首诗,便是他嬉笑怒骂之作的代表了。
苏蕙听完,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大赞道,“痛快!如此泼辣之语,直让人酣畅淋漓!”
此刻,她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之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可惜袁宵自己的文学素养也就是半瓶水,再多的也说不出来了,面对苏蕙期盼的视线,她不由有些心虚。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正是自己的目的,不由道,“其实我这一次正是为苏娘子而来,若你愿意,可与我同去未来。届时这些东西,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自己去看书,岂不快哉?”
“我也能去?”苏蕙眸光一动,紧盯着袁宵,“姑娘说是为我而来,却又是什么说法?”
袁宵便将那本《三刻拍案惊奇》拿出来,简单地将事情解释了一遍,“你不是我带回去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虽然目前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基于什么原理在运行,但我想,不管对我还是对你们,这都是难得的机遇,没道理拒绝,不是吗?”
苏蕙应该是听进去了,所以一直在询问,而且问的都是一些非常细节的内容。
如果这些话是袁宵编的,被这么追着问,肯定会露出破绽。好在她的确是亲身经历过这一切,所以对答如流,就算偶尔打不上,也只是记忆模糊,稍微想想就对上了。
问完了,苏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道,“果真如此,的确该往彼处一观。”
“那我们现在就走?”袁宵闻言松了一口气,立刻道。
但她仔细感应,却没有察觉到来自书本的吸力,很显然,苏蕙虽然口头这么说,但实际上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这就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