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不要误会,我已经打发她走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往后再不会如此糊涂了。我立刻就叫人把她带下去,绝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他又看向赵阳台,“休要再纠缠不休,否则这襄阳城也容不得你了!”
听见他这么说,苏蕙脸上反倒露出了彻底的失望。
见赵阳台又抓着窦滔的衣摆不肯放手,士兵们也并不真的上前抓人,苏蕙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以为,你即便对不住我,至少对得起她,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窦滔脸上出现一抹明显的愕然,就连赵阳台也听得迷迷糊糊,不明白她的意思。
苏蕙道,“本来想徐徐图之,慢慢与你商议,但如今这个情形,这将军府的门,不进也罢。便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好了。”
她说着,转头看向窦滔,面上不无感慨之色,“我方才看到她,倒忽然想起来,之前你带着她回乡时的情形了。”
窦滔张口要解释,但苏蕙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道,“我们少年夫妻,也有过好时候,琴瑟和鸣、诗书酬唱、如胶似漆,但你有了她,也就忘了我们的夫妻恩情。而现如今……”她扫了赵阳台一样,苦笑,“原来也一样是……弃若蔽履。”
“蕙娘,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已经知道错了,你……”窦滔立刻丢开了赵阳台,表情有些急切地解释。
苏蕙摇头,“你此刻对我如此恩深义重,可我却不敢相信这恩义能持续多久?等什么时候你再转变心意,被逐出门的,想必就是我了。也不要说你已经改了的话,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一百次。没有赵阳台,也会有钱阳台、孙杨台、李阳台。”
此时还没有百家姓,但她话中的意思,窦滔却明白了。
这种事,就算他
做出多少保证,都没有用。因为这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苏蕙已经不信任她了。
果然,他又听见苏蕙道,“人不可能两次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我已经吃过亏,实在不敢再信你。”
“可是你还遣人给我送来了那幅璇玑图……”窦滔有些慌乱地道,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自己十分珍重收藏的织锦图。
“我送这幅璇玑图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感动,更不是为了挽留你。”苏蕙轻叹道,“我想让你看到的,是我的怨恨与不甘。但你没有,你只看到了我的痛苦和煎熬,而你以为这是为了你。”
她哂然一笑,“是我错了,你或许很好,却并不是我想要的良人。你从来不知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也不在意。我心中对此一直有怨。只是我来的这一路上,总想着这件事,倒也想开了。其实我也从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们实在不是一对好夫妇,所以,”苏蕙转头看向窦滔,“我这次到襄阳来,就是为了与你商议,写下和离书。”
“我不同意!”窦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道。
他脸上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愤怒。接到苏蕙的时候,他很高兴,还以为两人可以和好如初,回到新婚时的日子。却没想到,苏蕙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她竟然是来和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