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点到名的少年也愣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药放到一边,转过身来扶她,“您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明黛:……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不过这话和他说也没用,养病哪有舒服的呢?
明黛在云时的搀扶下坐起身。
多日不见,眼前的小少年似乎长高了一些,但却一如既往地又黑又瘦。胳膊细得像竹竿似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但做起事来却一如既往地成熟稳重。
看得明黛有些心疼。
她咳嗽两声,问:“你什么时候出的关?”
话一说出口,云时还没回应,倒是先把她自己给吓了一跳,之前她还没注意,这会儿一听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沙哑得不行。
云时沉默了片刻,老实说:“师叔昏迷不久之后,我便出关了。”
那么大的动静,他想察觉不到都难。
明黛点点头,倒是和她想得差不多。
她又问:“我睡了几天?”
云时回答:“三天。”
他说着重新将药端了过来。
“师叔,该吃药了。”
明黛昏迷的这几天,一直都是云时在给她喂药。
来之前,他并不知道明黛已经醒了,但出于习惯,他还是先将药晾了一段时间,这会儿喝起来倒是正好。
“谢谢,你先放那吧,一会儿我自己来。”
明黛语气自然地说道,云时却不为所动。
像是猜透了明黛心里在想什么似的,他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像个小门神一样,面色平静地说:“师叔,良药苦口。”
明黛:“……”
好一个良药苦口。
平时她哄徒弟做事的时候,那都是一套一套的,没想到回旋镖这么快就扎到了自己身上。
明黛清咳一声,试图替自己找补找补:“只是先放放,没说不喝。”
云时:“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不烫。”
没办法,当着自家小徒弟的面,明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其实是怕苦,只能认命地干了那一碗黑汁,满脸都写着痛苦。
很好。
中药,不愧是你。
换了个世界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伤势有无好转她暂时感受不到,反倒是这迷之味道差点又要了她半条命。
明黛皱着眉将碗交回云时手中,随口一问:“其他人呢?”
云时回答:“在上课。”
“上课?”
“孔方师兄在教他们打算盘。”
孔方?
明黛闻言微怔。
他不是被内务堂那边给带去做什么任务了吗,当时说是要七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时问:“需要我现在去把他们叫进来吗?”
明黛摆摆手:“既然在上课的话就算了吧,等他们下课再说。”
云时应了声好,收了碗转身往外走。
“等等。”明黛再度将他叫住。
云时老老实实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她。一双澄澈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懵懂的疑惑。
“师叔?”
“我昏迷的这几天,峰上情况如何?”
“……呃,挺好的。”
估计是没想到她会先问起这个,云时微微怔了一下,犹豫片刻后又才继续说:“听阿阮说,师叔给我们每个人都定制了一份名为《天天练》的入学礼。”
明黛掏出《天天练》的时候,云时已经去闭关了,所以他先前并不知道有这个东西。
不过师弟师妹们在见到他之后,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不用他多问,便你一把鼻涕我一把眼泪地将最近发生的这些事给一股脑全交代了,听得他一阵心惊肉跳。
同时也有些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