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话题渐渐跑偏,明黛也就没再继续往下听。
正巧云港也到了。
她抬手招来了仙鹤,熟练地掏出两个灵石准备付款。
原先她还没怎么注意,这会儿掏钱的时候,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那两人说的话,顿时感觉自己的钱袋似乎又清瘦了大半。
要想剩下这笔路费,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御剑飞行,但要想御剑的话,她首先就得修剑,要想修好那把断剑,她就得先有足够的资金……简直恶性循环。
“钱啊,果然是走哪儿都不经花。”
明黛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转头手中的灵石便被仙鹤给叨了过去,一副生怕她反悔的样子。
“去青山峰。”
明黛乘上鹤,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享受这两块灵石买来的奢侈服务,心里却忍不住琢磨起了另一件事。
先前她还不太确定,如今结合青容的经历和刚会儿的反应来看,她和原主明显应该是熟识——哪怕算不上好友,也应该打过不少交道。
这样鲜明的一个人物,哪怕是写小说也少不得多着墨两笔,原主的记忆里怎么就什么都没留下呢?
先前也有好几次类似的事情发生,但由于对方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明黛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原主心思不在那上头,这才没记住。
毕竟有关于剑法的事情,她可从来没有过任何遗漏。甚至连哪一招在哪一本剑谱的哪一页都记得清清楚楚,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
现在看来……
是她在继承原主记忆时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说原主的记忆其实早就出了问题?
……
这头的明黛皱着眉想不出个所以然,那一头也同样有人紧锁着眉头。
接风宴既然是“宴”,便少不了要喝上两杯。
但裴经义一贯酒量不行,不过敬了两圈酒便开始上头,走起路来都有些晃悠,于是后续事宜便由凌阳华代为安排,而他则先行回去休息。
值守弟子一路将他送回了他自住的小院。
裴经义醉醺醺地摆摆手:“行了,你也回去吧,我自己进去便是。”
“弟子告退。”
值守弟子行礼告退,裴经义自己推门往里走。
可当院门合拢的那一瞬间,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出来吧。”
他负手平静地说道,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清风拂过山岗,吹动他的衣袖和院落里的花草树木,片刻后,角落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最后蹦出一只兔子大小的灰色毛球。
是乾坤兽。
不过从它身上绑的那根红色丝线能够看出,这只乾坤兽是家养的。
“过来。”
他冲那小家伙招招手,毛球果然朝他滚来,片刻后,那毛球忽然张开嘴,身躯暴涨无数倍,直接一口将裴经义吞下!
与此同时,灵舟之上。
另一只灰色毛球原本正在船舱里追着自己圆乎乎的身体自顾自地玩耍,忽然神情一僵,紧接着身躯暴涨数倍,“哇”地一声吐出个人来。
正是方才被吞下的裴经义。
他忍不住朝屋内的人吐槽道:“……你这俩乾坤兽的配合真是越来越敷衍了。”
要不是他早有准备,怕是要摔个不清。
“年纪大了,体谅一下。再说了,醉酒这招数你都用了二十多年了,也不嫌老套。”
说话的人就坐在裴经义落地的不远处,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他身上穿着蓬莱阁的门服,但衣角处的纹样却和普通弟子不太相同。
正是蓬莱阁护法,陈述。
同时也是当今阁主的大弟子,青容的师兄。
“招不在新,好用就行。年纪大了,体谅一下。”
裴经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陈述对面,随手撩开道袍坐下。
目光瞥见桌上的司南仪,他神色微沉,身子后挪靠在椅背上:“说吧,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陈述没立刻回答他,反倒先问:“你来的时候没长尾巴吧?”
裴经义扫了他一眼,从怀里拿出个桃,咔嚓啃上两口:“我虽然是不怎么着调,但不至于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
先前接风宴的时候,陈述并没有露面。
除了裴经义以外,整个剑宗并没有其他人知道他的到来。
甚至有可能连他们蓬莱阁自己的弟子也不清楚,灵舟里还住着一位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