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找借口坐下的周辛夷:?
李拾月抬起眼皮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罚站的某人,没忍住勾了勾唇角,“知道了。”
她说:“我一定多向凌云峰的几位师、姐、们学习。能站着努力就绝不坐着休息。”
明黛提醒:“还有你宋师妹。”
按年龄来说,李拾月其实应该叫宋寄词师姐,但既然对方这么喜欢‘小师妹’这个身份,明黛自然不会让自家弟子吃亏。
被她们这么一搅和,别说是周辛夷站累了想坐了,原本正坐着的几个顿时也有些不太自在,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穆珊珊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吭声,几人便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宋寄词。
但后者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不紧不慢地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长老说笑了,师姐们向来严于律己,寄词自愧不如。”
要站其他人站,她才不想罚站呢。
明黛轻笑:“这话可就谦虚了,宋师侄虽然尚且年轻,但勇气与胆量却不输任何人,当时要不是你折返来救我……”
兴许原主就不会出事了。
明黛眸光微闪,停下来叹了口气,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旁人都以为她是在表达感激,但宋寄词心底却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试探她?
帷帽下的心思千回百转,嘴上却十分愧疚地说道:“长老可千万别这么说。”
“自从醒来以后,我听说了不少在我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说来说去,都是寄词的不好,让大家担心了,也连累了长老。”
“这些日子里我其实一直都很自责,当初要不是我莽撞添乱,长老或许就不会受伤了。”
她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本应该第一时间来探望长老的,无奈我这身子一直不见好转,一直见不得风,这才拖延了数日,希望长老不要介意。”
少女的嗓音柔柔弱弱的,听起来倒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句“见不得风”,既解释了她为什么之前没来,又解释了她今天为什么一直戴着帷帽。
如果她身边那几位少女没有听着听着便转过头来,一脸警惕地盯着她看的话,明黛或许还真会心软几分。
也不知道究竟是她们几个太好骗,还是宋寄词来之前给她们灌过什么迷魂汤,总而言之,此时几位少女脸上都写着一句话:小师妹都这么自责了,你要是敢说她半个字的不是,我们就立刻和你闹。
有点意思。
明黛想了想,干脆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你身体最近如何了?”
宋寄词闻言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声音蓦地柔和了许多:“谢谢长老关心,多亏了师兄带回来的药,已经好多了——”
她话音一顿,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似的,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明黛先是一愣,随即挑眉。
什么意思?这就开始了?
宋寄词抬起头来飞快地看了一眼唐明黛,又像是怕惹怒她似的,很快便低下头,咬着唇说:“听其他师姐师兄说,长老和大师兄之间似乎因为我而产生了一些误会。”
“大师兄平日里对寄词照顾颇多,我实在不忍心见他因此伤神。所以我这次过来,一是想探望长老,二来也是想和长老解释清楚……”
“请长老千万别怪罪师兄,都是我不好,害得大家替我担心了,长老心中若是有气,我在这里先给长老赔个不是……”
宋寄词说着说着便站起身,却又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弱柳扶风,我见犹怜。
“师妹,别这么说,你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道歉?”周围人见状连忙去扶她,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似的。
“……”
猝不及防被迫看戏的明黛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端起一旁的茶杯,转头看向身边的云时,“云时,帮我换杯白水吧。”
云时没反应过来:“啊?”
明黛晃晃茶杯,意有所指:“这茶味儿太浓了,喝不下。”
云时:“……好的。”
周辛夷觉得她和话里有话,顿时不乐意了:“你指桑骂槐地说谁呢?”
另外一人也不高兴:“唐长老你怎么能这样呢?师妹她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这样,你可是长老啊!”
明黛:“……”
到底哪样跟哪样啊!
宋寄词站在她们身后轻轻拉扯她们的衣袖,低着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师姐,别说了……”
明黛举手:“我同意,别说了。”
少女们同时愣住。
明黛诚恳地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你们师兄的。俗话说得好,尊老爱幼是民族的传统美德,以前我还担心他为人冷漠不同人情世故呢,现在看见他能对师弟师妹们这么上心,我很欣慰。”
宋寄词:???
等等,这怎么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正常人在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勃然大怒吗?
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宋寄词柔柔启唇:“可是灵药的事……长老不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