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占据了殿内的四分之一。
为什么不让她早变?这样爬过来还利索点。
她分出些心思胡思乱想,看见应道纪又凭空一点,她心口一疼,一滴血便飘了出来。
她看见灵玄真君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玉牌,只是上面的名字不再是“申云”,而是她的真名“沉岫云”。
完了。
那滴血很快融进了玉牌,确认一般闪烁了几下,发出淡淡的光芒,在应道纪的手中慢慢平息。
“新玉碟。”
他沉声说。
握着玉牌,他暗暗打量她的蛇身,做得有些隐晦,带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自欺欺人的、刻意的避嫌。
依旧是紫色,只是颜色要更深些,之前是紫玉的清透,现在便是花瓣的明艳,鳞片层层迭迭,尾尖微蜷,蛇眸圆睁,有些紧张。
比他的体形要小许多。
“为什么?”
她问,就算是为了追踪,也没必要浪费一个宗门玉碟,而且这还意味着之前那盏属于她的灵灯还是摆在原位,并没有被撤掉。
“吾说过。”
他弹指将她重新变作人形,和玉牌一同送到她手上的,还有一包余温尚暖的点心。
“你依然是我的弟子。”
好执拗的一师门。
沉岫云暗自感叹,心里生出些肤浅的感动。
“不必。”
但她嘴上生硬的拒绝。 但她可是魔修诶?而且比所谓的师兄颜修齐还要大上几十年,而且还是魔教的阁主……
他们这群正道怎么这么荒谬。
应道纪没有反对,但他显然不打算把她的话当做参考意见,转而继续问:
“修齐如何了?”
沉岫云开始陈述今日的事情,只是没有说自己打算用双修来“医好”颜修齐,只说自己可能会去拿些灵药,应道纪倒是没什么意见,点点头,示意自己会告诉药房。
“若是你有需要,也可以多取。早些休息。”
他说完,便向内室走去,也没再刁难她。
他倒是脾气好。
沉岫云松了一口气,今天也是累得够呛,没在殿内多待,也往自己房间去了。
应道纪有了梦魇。
按照他的境界来说,他不再做梦,也不会有梦魇。
所以他在修炼中无意识的堕入梦境,在梦境里与今日所见的蛇身缠绵,试图从她身上知道一些他不知也不该知道的东西,是他对自己的一种放纵。
“您说的是哪位徒弟?”
他回忆起她靠在梦境中颜修齐的身前,旖旎到叫人口干舌燥,抱着他的肩头索吻……
他本该恐惧的,这是他避之不及的恐怖,世人沉溺的情爱,是他恨不得切除的弊病,他从不近女色,畏惧身体的接触和交缠,深深以为那会变成一场惨剧,一如一条蛇吞吃另一条蛇。
现在却被人掀起惊涛骇浪,将他的欲望围追堵截,这是不知不觉却又让他失控的引诱。
想要得到。
室内,灵玄真君保持着修炼调息的姿势,浑身却被湿汗浸透,点燃的灵香在黑暗中烟丝缭绕,被灼烧得只剩一点直立的根部,然后火光明灭,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