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她空空如也的手,不说沐浴,就她这一身伶仃的架势,恐是连换洗的衣裳也拿不出一件。
这些都得考虑。
他锁眉想着,好一会儿后,朝她道:“恭桶稍后便送来,还请您稍等。”
至于其他的,待他问过主公,再行定夺。
越姜感谢,“有劳您了。”
伏善摆手,大步而去。
出了帐子,他随手招人低声吩咐一句,便快步往主公所在的大帐去。
两地相距不远,越姜的这处帐子,是除了孙公大帐外,离主公最近的一处营帐。
走至帐外,他请人进去请示,言及有事上问。
约几息后,得到一个允字,他敛首进帐。
裴镇抽空觑向他,“何事?”
伏善把之前纠结的事一一说来。
裴镇扬眉,片刻间没有说话。
伏善默默等着。
足足过了快半柱香,才再次听得主公没有起伏的声音,“便让她暂去北角。”
伏善眼皮猛跳,可……那不是主公的浴所?!!
他张了张口,想问真要如此安排?可嘴巴嗫嚅几下,终是什么话也没问出。
千回百转全压回心里,只道一句:“是,属下明白。”
“至于衣物,遣采买之人往城西去,买上几件。”
伏善应喏,牢牢记在在心里。
等从大帐里出来,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钱串子。
钱串子不是真叫钱串子,其本名为钱辰,因其算账管事十分严密,甚至有些抠,才被人谑称钱串子。
“买衣?”钱串子眯眼,按在算盘上的手不动了。
买什么衣?军中的钱都是精打细算的,他竟然说要买衣?!
是他近来太和颜悦色,给了他们错觉?
钱辰眼神阴恻恻的。
伏善只觉后颈一凉,下意识想退后三步。
可念起此番为何而来,胆气不禁壮上三分,“是,买衣。”
钱辰恨不得抄起算盘给他脑袋上来一下,他还敢理直气壮?正想破口骂他一骂,便听他道:“此事为主公所嘱。”
钱辰:“……”
火气蔫了,不过对着他依旧没好脸色,骂道:“故意?”
说话却只说半截。
“行了,好好说,道是为何买衣?”
伏善不惹他了,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上一遍。
钱辰心道稀奇,跟着主公十几年,这还是他头一回见主公营地里有女人。
“主公果真留下了人?”
“是。”
钱串子不敢心疼钱了,老老实实掏钱差人去买衣。
衣服送回来的时候,越姜刚刚好在吃晚食。
一块大饼,一碗水煮的大肉,这便是她今晚的晚食。
越姜不挑,一点一点的吃着东西,刚吃了一半,听得外面有人问话,问他可能进来。
越姜赶紧吞下噎人的肉块,回他的话,“进罢。”
帐门被掀开,来人是伏善,手上正拎着一个包袱。
越姜有些不解。
“这些是才叫人去买的,姑娘晚些试试可还合身。”
越姜有点愣,脑袋的反应慢了一拍,她摆手拒绝,“怎能劳您破费。”
伏善失笑,把东西推过来,“您收着罢。”
他又看一眼她才吃了一半的东西,道:“在下便不打扰您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