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辰一口气喝完了半杯茶水,随便把茶盅往桌上一放,嘴上又道:“好像还有个道士?”
他们来的时候,这街上里里外外围了好些人,差点都没挤进来。
“他还找到了凤女。”盛兮颜掩嘴微笑,把刚刚的事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又道,“那位道长叫云阳子,刚离开,听说他在京城还颇有名气。”
萧朔使了个眼色,小内侍就上前说道:“云阳子是前年来的京城,最初籍籍无名,诚王侧妃被邪祟上身,他去做了一场法事,当场侧妃就好了。从那以后,才在京城打响了名声。”
“后来又由诚王府引荐着,在京城的几户人家走动了一番,愈加名声大显。”
“他最厉害的是批命,几乎没有出过差错。”
小内侍说完,就又悄无声音地退到了一旁。
盛兮颜看呆了。
这就是东厂吗?对京城上下了如指掌,随随便便提出一个人,就能如数家珍的记得他的来历?
见楚元辰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盛兮颜不由觉得是不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好吧!
东厂就是这么能干。这么一想,就接受得很自然了呢。
楚元辰挑了挑眉,玩着茶盅,说道:“这是在造势。”
盛兮颜微微偏头。
楚元辰含笑着,一锤定音:“昭王想要皇位了。”
楚元辰并没有避开这里说话的意思,直接道:“如今朝上见皇帝总是罢朝,难免有些心思浮动,皇帝无子,有人想要从龙之功就只能靠向昭王。”
这个盛兮颜知道,连盛兴安都动过这念头,让自己给打击到了。他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就又盯上镇北王府的从龙之功了。反正只要他别闭着眼睛乱来,盛兮颜也懒得理会。
楚元辰接着道:“昭王虽是太后嫡子,可既无实权,也无兵权。皇位再好,也不是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想得就能得的。”
所以,就得先造势。
“为昭王造势不是应该用龙吗……真龙天子什么的。”话音刚落,盛兮颜自己就想明白了。
皇帝还没死呢,就在上头坐着,昭王给自己造势真龙天子,除非是嫌活太久了。
造势凤女就简单多了。
到时候,再由昭王娶了凤女,他在民间的势头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见盛兮颜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楚元辰的笑意又重了几分。
和她说话真是无比轻松,不需过多的解释,只要自己提一句,她立刻就懂,总能与他心意相通。楚元辰在心底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他们的婚期是在明年呢。
他微微一笑,接着道:“昭王为了这位赵姑娘还真是费心良苦。”
盛兮颜默默点头。
这不但是在为昭王造势,更是在为了赵元柔造势。
赵元柔因为前头两次下聘闹出来的那些事,京城中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几乎已经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柄。而这一切应该都能被今天的“凤女”压过。
再看向花园时,赵元柔的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而周景寻却仿佛被所有人给排斥了,默默地站在一边。
凤女的造势应该才刚刚开始,后面想必还会有一番动作。
这时,骄阳发出了一声小小的轻呼,一个七彩绣球从窗户被抛了进来,正好落到了骄阳的手上。
这是姑娘家喜欢玩的绣球,用绸缎和铃铛编成,精致又好看。
骄阳探头看去,下面站了两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指了指她手上的绣球,笑着说道:“能丢下来给我们吗?”
盛兮颜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骄阳双手捧起绣球,轻轻地抛了下去。
小姑娘接住了绣球,道了谢,又仰头,放开声音道:“你要不要下来和我们一块儿玩?”
骄阳摇了摇头。
小姑娘有些失望,随后笑道:“我们就在前头湖边玩,你要是想一起玩,就来找我们吧。”
她向着骄阳挥了挥手,抱着绣球,蹦蹦跳跳地走了。
“要不要去跟她们一起玩?”盛兮颜问道。
骄阳犹豫了一下。
盛兮颜笑着说道:“想去或者不想去都行,不用勉强自己。”
骄阳笑了。她不要跟别人一起玩,她只想陪着姐姐!
她下意识地又去捏平安锁,这一下,她一个捏了一个空。
骄阳一低头,就发现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小金锁不见了。
这是静乐给她的。
静乐说,这是骄阳出生前,她亲自去求来的。
这个平安锁江元逸没有用过,静乐放了十几年,在骄阳回来后,她亲手给她挂上,以求女儿长命平安。
骄阳很喜欢,天天戴着,但凡紧张或者开心的时候,就会去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