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怕……
清平秀美的脸蛋痛得扭曲了起来,发不出声音。
“痛吗?”程初瑜冷笑道,“韩谦之更痛。”
程初瑜已经站起,她的手上还握着那把滴血的匕首,头也不回地朝盛兮颜走去:“我们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郡主!郡主!”
“清平!”
一时间,许许多多人围住了清平,有清平的贴身丫鬟,也有她的手帕交和别府的公子。
“良医!良医。”庆月高喊着让良医过去。
良医为难地看了一眼楚元辰,后者只问:“谁的伤重?”
毫无疑问是韩谦之。
“来人,去叫大夫。”豫王世孙这时出声了,他先是让下人去叫大夫,又对良医道,“你们随马车一趟,把韩校尉送到镇北王府。”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世孙才是这个王府的主子,他出声了,良医也没有什么犹豫,继续小心地留意着躺在担架上的韩谦之。
庆月看着衣裳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清平,见程初瑜要走,她脑门一热,想也不想地出声喝止:“站住,程初瑜,你想一走了之吗?”
盛兮颜拉住了正要出声的程初瑜,嘴角一弯,反问道:“怎么?不能走吗?”
庆月:“……”
盛兮颜笑得更加恶劣:“还是说,我该找人来接我,郡主才肯让我们走。”
庆月顿觉有一盆冷水从她的头顶上泼了,整个人瞬间拔凉拔凉的。
盛兮颜这字字句句,满满都是威胁。
豫王世孙满头大汗,赶紧道:“王爷,盛大姑娘,你们赶紧走吧,别耽误了韩校尉的伤势。”
盛兮颜只看庆月:“郡主,您还有什么事吗?”
庆月想到了自家那封条到现在都还没有撕掉的听左楼,哪里还敢说一句“有事”?
“我……”庆月支支吾吾了一下,能屈能伸道,“我只是想问问初瑜,我们什么时再比过。我、我说的是马球赛,不是别的。”
“等有空吧。”
盛兮颜随便敷衍了一句,拉着程初瑜跟上了担架。
如今自然是韩谦之要紧,他们得赶紧回王府等太医再来诊过,而且,她还得紧盯着他的心脉,不能再有险况。
不然别说脊柱,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楚元辰丝毫不担心她,见她把“仗势欺人”这一套玩得炉火纯青,夸了一句:“有天份!”
这“势”本来就是给她用的。
盛兮颜对他笑了笑。
在良医指示下,担架快而不颠地被抬上了马车,程初瑜正要跟上去,盛兮颜拉住了她说道:“初瑜,你让人去把你用的香拿来。”
程初瑜脑子乱乱的,这会儿才记得还有香这回事,连忙吩咐贴身丫鬟回府去拿。
等他们到了镇北王府时,刚安置好韩谦之,太医就赶来了,来的是太医院里最擅长骨科的陈太医和董太医,
盛兮颜确认了韩谦之的心脉平稳后,就拔出了他身上的银针。
董太医迟疑道:“盛大姑娘,我等得把他的衣裳脱了。”
韩谦之伤在脊柱,需要把衣服完全剪开,才能更加仔细地检查伤口。
盛兮颜不擅骨科,留着也没用,就和程初瑜一起去了堂屋。
程初瑜焦虑地在堂屋里踱步,没多久,她的丫鬟也带着一个锦盒匆匆过来了,把锦盒呈给了程初瑜。
这个锦盒只有巴掌大小,宝蓝色,是锦缎所制,上头用金丝和银线绣着美人赏月图。
程初瑜神情复杂地把锦盒给了盛兮颜,说道:“就是这个,是武安伯夫人亲手给我的。”
盛兮颜打开锦盒,取出一点香放在掌心闻了闻,这香里掺杂好十几种香料,有她认得的,有些她也不识,更有价值一两千金的九凤香。
她闭上眼睛,慢慢分辨。
这些香味混杂在一块儿,和她在小佛堂里闻到的那卷盘香散发出来的气味非常像。
而在这些香气中,隐隐还带着一点点的腥臭味,腥臭味在这么多香料的掩盖下,几乎微不可闻,若非她嗅觉敏锐,又刚刚才在百草堂辨过十全膏,恐怕还真闻不出来。
盘香和熏香应该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沾到了这些混杂在一块儿的香粉味,很淡很淡。
至于盘香里头,是不是还掺着十全膏的腥臭,她是真想不起来了。
不过,毫无疑问,盘香果然有问题!
所幸后面用的盘香再没有异样。
“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