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喜过望,正要谢过,楚元辰嘴角一勾,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想要爵位,先分家。”
“分家?”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韩谦之的眸光微动。
王爷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插手他们私事,所以……
韩家要完!
先前韩慎之偷盗军事布防图,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自己姓韩,家未分,若要论罪,自己也必然会陪着一起死。
后来这事被以“韩慎之所犯之罪是朝廷禁十全膏的严令发布前犯下的”为由,轻飘飘的一笔带过,他就心知是王爷插手的。
分家!
若不分家,等到韩家犯了什么祸及满门的死罪的时候,自己再跑就来不及了。
反正他本来就没想要这个爵位,不过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等到祸及满门时,爵位又有什么用?!
出于对楚元辰的信任,韩谦之一下了就想明白了楚元辰的意思,他立马接上了话,说道:“分家,分了家,我就上折子,放弃爵位。二叔,你说呢。”
靖卫侯迟疑了一下。
在他看来,韩家的所有一切都该是他的,日后也该是他儿子的,不想分给韩谦之。
可是……
“二叔,”韩谦之直截了当地说道,“反正你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你,与其咱们绑在一块儿,谁都憋得难受,不如就把家给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二叔,别怪侄儿没有提醒你,今日侄儿瞧在王爷的面上,只要当业,要是下回,指不定侄儿就想要爵位了。”
靖卫侯咬了咬牙,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但好不容易才让韩谦之松了口,也的确怕他再胡搅蛮缠。
他考虑了一会儿,点头应了:“好!”
楚元辰双臂环抱在胸前,漫不经心地说道:“既如此,今日就把家给分了,靖卫侯你也不用费尽心思想尽借口的把韩谦之哄回去,咱们一口气把事给解决了多好。”
靖卫侯自然也听得出这语气中的嘲弄之意,他只当没听到,在爵位面前,任何事都不重要。
靖卫侯点了头,说道:“有劳王爷了。”
楚元辰干脆让他们一同进了府,到偏厅坐下后,韩谦之就直截了当地说道:“韩家有祖制,但凡分家,长房可以分得五成,二叔,您折算五成分给我就成,别的不用多谈。”
“这……”靖卫侯迟疑了一下。
这五成也太多了,他想的是两三成。
韩谦之似笑非笑道:“那要不这样,我给您五成,您把爵位给我。”
靖卫侯呆了一瞬,忙道:“这怎么可以!谦之,这样吧……”
“侯爷。”楚元辰不耐烦地催促道,“别磨磨迹迹的浪费时间。若分,就立刻分,分完本王做主,让韩谦之写一道折子放弃爵位。若是不分……就把爵位还给韩谦之。”
楚元辰说道:“本王可没有时间等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闹。分家,韩谦之得五成,全要现银,行还是不行。”
全要现银?!
靖卫侯惊了一跳。
韩谦之也是面露讶色,不过,惊讶只有一瞬,他就跟着道:“我只要现银或银票。”
“我都离府这么多年了,对府里的产业也不清楚,谁知道二叔会不会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分给我,现银就好。”
靖卫侯府虽不是巨富,也是几代人积累下来,一半的家产折合成现银,至少也有几十万两了。
靖卫侯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楚元辰慢悠悠地说道:“侯爷,本王提醒你一句,别耍什么花样,要不然,本王厚着脸皮去请萧督主借东厂的番役们用一用,让东厂去替您查查,靖卫侯府里到底有多少产业。”
靖卫侯哆嗦了一下。
他想说他不信,楚元辰哪有这么大的脸面请得动东厂,偏偏他刚是亲眼见到萧朔进了镇北王府的大门,心里不敢存有半点侥幸。这要是万一呢?对吧!
靖卫侯连忙赔笑道:“王爷您多虑了,既然要分,也是该分得公正。”
楚元辰大手一挥,说道:“那你们俩就好好说,慢慢分,本王先失陪了。”
楚元辰笑眯眯地说道:“本王提醒侯爷一句,还是抓紧点好,不然,说不定本王会代韩谦之后悔。”
说着,楚元辰把偏厅留给他们叔侄算账,和盛兮颜一块儿出去了。
韩谦之也是个及冠的人,不需要他事事在旁指手划脚。
靖卫侯大致和韩谦之说了一些府里的现银和产业,并约好了明天就把账册拿来给他过目,总共又再待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靖卫侯夫妇就告辞了。
临走前,靖卫侯还不忘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说了两句:“谦之啊,有这么大一笔银子,以后也足够你过日子的了,你虽然残了,比不得慎之……”
“闭嘴。”
程初瑜面露愠色,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靖卫侯夫妇呆了呆,他们得偿所愿实在太兴奋,完全都没有注意偏厅里还有其他人!
韩家分家,她一个姓程的女娃待这儿做什么?
靖卫侯皱了下眉,就听程初瑜不快地说道,“别让我再听到你叫韩谦之残疾。韩谦之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比起来,韩慎之又算得上什么,一个吃了十全膏,跟个疯子一样的废物!”
“你们以后要再是胡说八道,本姑娘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