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还能看出小时候的样子。
就是小时候的珏哥儿很爱笑,而现在的珏哥儿却显得冷淡了许多。
“珏哥儿……”
盛兴安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卫修平静地说道:“盛大人。”
盛氏看着盛兴安。
原来他早就知道盛珏找回来了啊,本来盛氏还以为他不知道呢,这下就更好办了。
“大哥,别站在外头了,先进去说吧。”盛氏连忙道。
盛兴安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道:“是,是,珏哥儿,先进去。”
盛兴安早就顾不上自己当初下令不许盛氏再踏进府里半步,忙不迭地亲自迎了他们进去。
马车进了盛府的门,又在仪门停下,盛兴安迫不及待地想要亲手扶卫修下马车,可是手刚递上去,卫修就已自行跳了下来。
卫修环顾四周,盛兴安忙道:“珏哥儿,你还记不记得……家?”
“我叫卫修。”卫修认真地强调了一遍。
盛氏哄道:“珏哥儿,你别这么倔……”
不等她把话说完,盛兴安连忙点头道:“好,好。卫修。卫修。”
盛兴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生怕一错眼,人就会从眼前不见。
盛氏皱了下眉。
不过,这不重要。总算是把卫修带到盛家了。
盛氏勾了勾嘴角,说道:“大哥,珏哥儿回来了是一件高兴的事,先坐下来再说吧。”她又道:“我们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了,珏哥儿还没用晚膳呢。”
她这么一说,盛兴安猛地回过了神,忙不迭地说道:“珏……修儿,你饿了吗?你怎么在门口等着呢,你是这家里的主子,又不是客人。”
盛氏:“……”
虽然可能是她误会了,但盛氏总觉得盛兴安是在说她不应该来!
盛家明明是她的娘家!
盛氏忍了又忍,没有说话。
卫修就道:“好。”
这声“好”显得冷冷淡淡,又带着明显疏离感,这也足以让盛兴安欣喜万分,他连忙吩咐人去备膳,又亲自领着卫修去了偏厅。
等到坐下后,盛兴安让人上了茶,小心翼翼地问道:“卫修,你、你这几年……”
“我蒙爹爹收养,起名卫修,教养如亲子。”
“爹爹是江南大儒卫临。”
盛兴安听到他唤别人“爹爹”,很不是滋味,可是想想,自己这些年来,也没有养过他,心里也更加难受了。
“那你……卫先生呢?”盛兴安问道。
他觉得自己应该亲自上门,去向卫临先生道谢,若是两家以后能当作亲戚走动,就更好了。
“爹娘在我八岁时过世了。”卫修平静地说道,“后来我跟着爹爹的弟子喻哥一起生活……”
他简单地把进京的经过说了一下。
盛兴安听着听着,眼睛不由地湿润了,抬袖抹眼泪。
盛氏有点心不在焉,听到一半,她就站起身来说道:“大哥,你和珏哥儿好好聊,我先出去了。”
她走到盛兴安跟前,说道:“大哥,从前我也是一时冲动,才会履履犯错,你就看在我把珏哥儿带回来的份上,不要同我计较。”
盛氏从小到大都没有跟谁服过软,这一服软,盛兴安也是心软了:“一会儿留着用过晚膳再走。”
“那我先出去了。”她笑道,“你与珏哥儿慢慢说。”
她说着,向盛兴安使了个眼色,就像是不打扰他们说话,识趣地主动避开。
等出去后,盛氏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走远,直接去了次间坐下,还对伺候的下人说道:“大哥说珏哥儿饿了,你们一会儿送些茶点进去。”
她留在次间里,一坐就是一盏茶,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博古架上的钟漏,有些焦虑,更有些难安,但更多的是隐隐的兴奋。
“啊!”
不知过了多久,从厅堂的方向响起了一声惊叫,盛氏赶忙起身冲了出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下人们全站在廊下,神情惶惶。
盛氏一把推开了人,厅堂的门正大开着,门口的丫鬟手上捧着点心和茶,而在里头,盛兴安摔倒在地,口唇有鲜血流下。
鲜红色的血液流在了大理石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