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肯定认为自己才是天禾最终的继承人,她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
“是吗?”陈至谦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樊琪算是察觉了,这个笑声有些不对劲啊!书里说这个人喜怒不定,是因为他经历了一些事,但是没说他年轻的时候,也会喜怒无常。
电梯到达十六楼,樊琪先走出去,陈至谦跟在身后。
掏出钥匙开了门,屋子实在太小,樊琪一眼就看见的桌上放着几本英文版的温习手册,她连忙走了过去手册抱在手里:“不好意思,你不在的几天,我没好好收拾。”
樊琪抱着书进了房间,找了一个帆布袋子塞了进去,等她出来,陈至谦拿了锅子在烧水,樊琪问:“你没吃饭?”
“没。”陈至谦指着刚才她提过的那个纸箱,“你要的在里面。”
“嗯?”樊琪有些惊讶,她拆开了箱子,里面用气泡塑料纸住了几个瓶子,南乳汁和豆瓣酱每样三瓶。
樊琪眉开眼笑,这下好了,可以吃正宗的回锅肉了。
陈至谦打开了行李箱,递给她一个大袋子:“你妈让我给你带的。萧山萝卜干也在里面。”
樊琪早就打开了袋子,大白兔奶糖、小核桃、还有城隍庙的五香豆。萧山萝卜干是一斤装的。
陈至谦把脏衣服拿出来,放进洗衣机里,出来去灶台那里煮面条。
樊琪拆开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这是久违的味道,到了她那个年代,这种奶糖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古早回忆,此刻吃起来倒是奶香味儿十足。
嘴里甜滋滋的味道,看着桌上一堆东西,连心里都是满足感,见他在下公仔面:“冰箱里有盐水鸭,保鲜膜包住的那个碗,你拿出来吃。”
陈至谦把面给盛了出来,打开了冰箱门,看见一个大碗包着保鲜膜,打开保鲜膜看见里面剁成大小不一的鸭肉,用筷子伸到了鸭腿上,又翻了一下,夹了一块鸭胸肉放在面条上,再把保鲜膜给封上,放进冰箱。
他端着碗过来,见樊琪抱着小核桃,在里面挑,他问:“你在挑什么?”
“挑开口大一点的,好剥。”樊琪把核桃肉剥了出来,桌上摊开着一张纸巾,她把小核桃肉放在纸巾上。
“不好剥的呢?”
“以后用小榔头敲。”樊琪一副我很聪明,你要不要夸夸我的表情。
见她这个幼稚而嘚瑟的表情,陈至谦只能把她和那天晚上一脚一脚踹他的,那个睡相极其差的樊琪联系起来,完全跟前世的樊琪搭不起来。
他低头看碗里那块切得很随意,大小不一的鸭肉。
陈至谦夹起鸭肉,咬了一口,咸淡适口,一点儿腥膻都没有:“这个鸭肉,味道不错。”
樊琪听见这话:“你也喜欢呀!我下次再……”
不对,原主好像只会把饭给煮熟,但是手艺不如陈至谦,她接下去:“我下次再买。”
“哪儿买的?切这么大块?”陈至谦问她。
家里的菜刀都是西式的,切起来不方便,昨天她煮好之后,就随便切了一下,反正进自家肚子里,这方面就不要那么计较了。
谁知道他观察那么仔细,樊琪连忙补漏洞:“交易所那里一条小巷子里,挺难找的。交易所里的大叔带我去的。他们家还不卖半只,也不给切,爱要不要。我只能拿回来自己切了。”
看看这个眼神飘忽的?这个演技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就拙劣到这种程度,他想问她,冰箱里还有半碗鸭汤,难道人家卖鸭子还送鸭汤?
“哦?这家店铺架子很大?都不肯切?”
“可能好吃,又便宜吧!”
“嗯。”
樊琪剥了一把小核桃肉,拿起纸巾要倒在手心里,想要一把全部倒进嘴里,看着正在吃面条的陈至谦。
人家给自己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有好东西总要分享一下,她说:“我剥的小核桃肉,给你留一半。”
陈至谦见她脸上露出肉疼,又故作大方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刚才心头的那些不适,那些怀疑,暂时放到了一边,他说:“你自己吃吧!”
樊琪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埋怨自己未免也太小气了。不过还是一大口吃下去过瘾,一大口嚼着好香,嘴巴里还有山核桃肉:“下次买香榧子,肉也香,一大颗好剥。”
“香榧子?”这东西不像小核桃吃的人多,陈至谦认识这玩意儿,也是很多年之后了。樊琪怎么会想吃这个?
樊琪想起这玩意儿有点小众,她补:“也是杭州的特产,有点儿像橄榄核的,高中的时候有同学带过来,我吃到过,满好吃的。”
“下次回去的时候,找找看吧!”陈至谦吃完拿纸巾擦了擦嘴,“好婆很想你。”
记忆里樊家都很疼这个女儿,既然穿进了这个身体,承接了这个身份,不管怎么样,那也是自己的家人了。
“奶奶和我爸妈,还有我哥好吗?”
陈至谦脸上浮现了笑容,这个笑容让樊琪都看得好舒心,听他说:“都很好。好婆身体硬朗,你爸妈都好,阿哥在技术大比拼中获了一等奖,已经是造船厂最年轻的焊接技师了,据说全国都很难找出几个比他本事更好的。”
樊琪脑子里都是原主的回忆,在回忆里爸爸很严厉,妈妈就听爸爸的,爸爸成天说哥哥踏实,问她能不能好好演戏?让她不要瞎琢磨。
原主心里恨她爸妈偏心,重男轻女。
这些天樊琪回忆下来,樊家绝对没有亏待过这个女儿,因为原主最小,所以好吃的紧着她吃,衣服也给她换新的,在那里不富裕且颜色单调的年代,至少保证她衣服都干净整洁没补丁。
相对樊珣因为在三个孩子里最大,加上陈至谦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在樊家一家子的心里,宁可亏了自家孩子,也不能亏别人家的孩子,所以樊珣平时家务做得最多,一直让他照顾弟弟妹妹。
原主寻死觅活要出来,樊家爸妈把夫妻俩和她哥这些年攒下来的两千多块,全去兑换成港币给她拿在身上,要知道这时候内地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百来块。他们拼命攒下的那点钱到了港城来真是杯水车薪。
这要算是重男轻女,就不知道什么样不算重男轻女了。
“阿哥拿了这个奖,有没有找对象?”记忆里原主出来前,奶奶就一直抱怨孙子没找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