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越急，藤蔓越缠着不放，他们同样是怪物，所以他能读懂藤蔓随着攻击发出的情绪波动。

    它在向自己索要他的伴侣。

    人鱼整个被激怒了。

    －

    男人让小狐狸睁眼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洞穴，不光如此，抬头扫过四周，涂山亭发现他们又回到了树林里，一眼望去连个水影都看不见了。

    小狐狸靠在裴鹤身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裴鹤低头和小狐狸对视，“怎么了？”

    “你好怪。”

    小狐狸翘起脚去摸脚腕上的小铃铛，听到它响了，才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也是怪物？”

    男人好像会瞬移，小狐狸闭眼的时候在心里默数着时间，才两分钟不到裴鹤就带他离开了人鱼的巢穴。

    裴鹤瞥了一眼铃铛，懒懒道：“你猜猜。”

    他在敷衍自己。

    小狐狸抿着唇，将头扭向一边，不想搭理裴鹤了。

    裴鹤带着小狐狸回到了之前他们停留过的地方，那个简易的帐篷还在，就是叶子变得干黄枯萎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又拿出来一个新的睡袋放在地上然后抱着小狐狸坐上去，少年离开了人鱼的巢穴后自觉安全了，又开始撒他的小脾气了。

    不满意裴鹤敷衍自己，小狐狸偷偷地在他手臂上咬了好几口，隔着衣服倒是也没用力，就是那一块布料被小狐狸的口水洇湿了。

    贴在皮肤上其实不太舒服，但裴鹤瞥了一眼，眼神却暗了下去。

    “牙齿痒吗？”裴鹤按住小狐狸的手，用手指抵开他的牙关，把他的几颗小尖牙仔仔细细地摸了一遍，小狐狸被迫张开嘴巴任他检查，吞咽了好几次口水。

    他呜呜呜地挣扎，手推着男人的肩膀，眼尾漫上了红晕，一双勾人的小狐狸眼瞪着裴鹤，里面尽是潋滟水光。

    裴鹤把人欺负够了才松开，手指抵在小狐狸软软的腮边，慢悠悠地把水痕抹上去，还调笑道：“宝贝的牙齿长得真可爱。”

    小狐狸好生气，低头想去咬裴鹤，但又怕再被他按着摸牙齿。

    他扭身想要从男人身上下去，但被按着腰拦住了。

    “你干嘛？”小狐狸压低声音凶他。

    裴鹤把人搂在怀里拿出一本书在他面前晃了晃，低笑道：“给你讲睡前故事。”

    小狐狸推他肩膀，恼怒道：“我不听。”

    “手也给你咬。”

    －

    离开了人鱼的巢穴后0146还是没有出来，小狐狸肚子饿，蔫蔫地抱着裴鹤的手臂咬着他的手掌磨牙、撒气，男人的手背上被咬出了好几个破皮的小牙印。

    裴鹤面不改色地任由他咬，低头亲着涂山亭的发顶，“很久以前，无人森林里来了一只小公狐狸，长得可可爱爱，大家都喜欢跟他玩。”

    涂山亭听到小公狐狸时耳朵支棱了起来，他偷瞄男人，发现裴鹤手上的书是之前单棋给他的那本。

    他那天放在睡袋下面了，但后来不见了，没想到落在了裴鹤的手里。

    裴鹤虽然翻开了书但目光根本没放在上面，“生活在森林深处的树妖也喜欢他，有一天小公狐狸去了树妖的领地，树妖很开心，放出好多藤蔓欢迎他。”

    “然后小狐狸被藤蔓的刺扎死了。”

    涂山亭：“？”

    “森林里的王复活了小狐狸，小狐狸离开树妖遇到了同伴，有个和熊一样的同伴邀请他去玩，他去了，然后脑袋被熊打掉了，身体被熊吃了。”

    裴鹤说着还摸了摸小狐狸的头。

    小狐狸被他摸得身体一抖，抢过他手里的书翻看，生气道：“你在吓唬我，书里不是这么写的。”

    “我还没讲完呢。”裴鹤按住不老实的人，故意凑在涂山亭耳边，“小狐狸又被国王复活了，这次他遇到了一条人鱼，你猜人鱼干了什么？”

    小狐狸不想猜，但男人抓着他的手按在了心口的位置，慢慢悠悠地道：“被挖了心脏，好可怜的小狐狸。”

    男人的手贴在那里，说到挖心脏的时候手指还故意按了按，小狐狸又是一抖，他扭身往裴鹤身上爬，张嘴去咬他的脖子。

    好讨厌！

    这个人真的好烦！

    小狐狸这次咬得很凶，明显是被惹怒了，裴鹤笑了一声，手搭在他的腰上，手指挑开衣摆，“好了，小狐狸这次不死了。”

    “他又被国王复活了，国王很喜欢他，两个人在无人森林里结婚了，没羞没臊地生活在一起，小狐狸给国王生了十一个狐狸崽儿。”

    手下的皮肤温热细腻，裴鹤心不在焉，“老大叫裴一，老二叫裴二……”

    小狐狸出声打断他，“你胡说，公狐狸不会生崽儿。”

    “你怎么知道不能？”裴鹤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你试过？”

    公的就是不会。

    涂山亭觉得他遇到的人都好奇怪，明明人类里的雄性也是不会生崽儿的，却总是怀疑他这只公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