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月光 第10节(1 / 2)

冰糖月光 木三观 2339 字 6个月前

回到家中,云家父母再次盘问云辰,这回他们倒没再把危衡当诈骗犯了。云辰说了一大通,总算把父母给说通了。父母感叹不已:“没想到我们儿子还真的撞大运了!”

    听到这话,云辰半开玩笑说:“什么意思?你们反倒觉得你们儿子高攀别人家的了?”

    云父便道:“人家是太空军元帅,你没看到陈顼对危衡什么态度?”

    “这有什么?”云辰反问道,“你没看到七姑对危衡什么态度?”

    云母好笑道:“那是危衡有教养有风度,不跟她一个小市民计较罢了!说起来,陈顼怕不是回去要把七姑骂一顿呢。”

    云辰眼珠一转:“听你们的意思,是也满意危衡了?”

    父母便道:“之前不同意是觉得天上不可能掉馅饼,现在知道天上还真的掉馅饼了,哪儿有不接着的道理?”

    云辰便改日又带危衡上门。这回,云家父母自然没有叫上七姑陈顼母子,只是一家人关起门来说话。

    家中信息屏播放最新新闻,标题很大:虫族侵略者被正式驱逐出太阳系,地球迎来安全纪元……大批太空战士将回归地球表面生活……太空战士组建家庭将享受特殊补贴……

    信息流表现了其主人平常喜欢浏览什么信息,这面信息屏全是这样的信息,这表示云家父母近来都关注太空战士回归地球生活的资讯。

    云辰的父母其实还在消化这个事实,然而,迎接危衡和云辰的态度还是非常热情的。

    茶桌上摆放的猪油冻莲花盖碗一看就是新买的,大约是为危衡准备的。危衡捧着盖碗饮茶,和云辰父母也是默默无言。

    云母客气笑道:“这个碗特地新买的,做工很好,而且不烫手。”

    危衡说:“谢谢,我不怕烫。”

    云母一下愣了。

    危衡对他人的表情变化还是比较敏感的,意识到自己又口吐让人不快的言论,便生硬补充道:“我真的不怕烫。”

    云父打哈哈说:“真的吗?那可太牛了。”

    “真的。”危衡一脸认真,拿起热水壶就往自己手上倾倒。冒着热气的沸水从壶嘴里往下淌,流过危衡修长的五指,他的手瞬间就红了一片。

    这举动一下把云辰以及父母三人吓了一大跳:“啊!你这是干什么!”

    云辰忙把热水壶拿开,抓着危衡的手说:“你没事吧?”

    云母也慌张站起来,道:“快去洗手间冲一下凉水吧!”

    云父忙给他递茶巾。

    看着云辰三人脸上的慌乱和关切,危衡怔愣了半瞬,好像有些无所适从。云辰盯着危衡的手,却见危衡刚刚烫红的手很快恢复了美玉一般的洁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云辰惊讶地说:“你……还真的没事?”

    云辰父母听到云辰的话,也探头观察危衡的手,发现危衡的手果然无事,别说是烫伤的痕迹了,就是红痕都不存在了。

    云父讶异道:“怪不得呢……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十指青葱似的,我还疑惑怎么军人的皮肤那么细腻,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听到云父的话,云母也点头:“我也注意到了。”

    危衡又说:“不仅如此,即便是轻微的刀伤……”

    听到这话,云母立即把桌面上的茶刀给收起来,一边摆手一边后退说:“我们信你!我们信你!不用展示了!不用展示了!”

    云辰和父亲也同时伸手一人负责按住危衡的一边肩膀,表情凝重得跟要给暴脾气野猫洗澡一样。

    危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毫发无损的指尖,心里却泛起点滴波澜。

    云母把茶刀拿走之后,又给茶壶满上热水,一边叮嘱道:“这次可不能乱倒热水了,可真是吓死人了。”

    危衡抱歉道:“对不起,是我举止没有分寸,让你们受惊了。”

    他感到有些难过,似乎失言和失礼是他的常态,因为从来没有人教导过他怎么样待人接物。他只能凭借野兽一样的直觉去处理社会关系,这在外人看来会很蛮横,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尽量少做少说,少招人烦。

    这时候,云母一边沏茶一边好奇问:“那你平常受伤都好得很快啰?”

    “是的。”危衡回答道,“而且,我一般很少受伤。”

    云母听到这话,脸露微笑:“那就好啦。”

    说着,云母把再次倒好的茶碗递到危衡面前:“拿着吧,孩子,这次可别倒出来了。”

    危衡接过茶碗,点了点头:“谢谢。”

    茶碗透着的热气染到掌心,危衡手心温暖却不自知。他的感觉总是比别人更迟钝许多。

    危衡淡声说:“关于和云辰的婚事……”

    云母笑着说:“全人类的命运交给你都放心,我把儿子交给你就更没有不放心的。”

    危衡看着云母,只见云母的眼神里果然闪烁着比星光还明亮的光芒,那是真诚的喜欢和信任——这是危衡几乎从未接触过的眼神。他转过目光,发现云爸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样的眼神好像比大炮还轰隆震撼,危衡目光错开,落到云辰身上,只见云辰仍用那种他熟悉的笑容面对自己。

    危衡突然觉得很难受,但他无法理解这种感觉。他明明是高兴的,但心里却被一种酸涩的复杂情绪所支配,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待危衡告辞,云辰把他送出门外。二人从公寓的长廊慢慢行走,脚步在寂静的夜晚变得很响亮,像是踏在二人的耳膜上,沉默也更震耳欲聋。

    云辰忽开口说:“你是在不高兴吗?”

    危衡摇摇头。

    云辰又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危衡顿了顿,“一年之后,我会很舍不得的。”

    云辰又想起,他们预期协议婚姻的期限是一年,汤校长也不曾提及续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