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能去吗?”宝儿见她亲近性子好,也渐渐放松了些。
玉李莫名脸一红,嗫呶着:“怎么这样问我?”
宝儿道:“我觉得你和他关系不错。”
玉李灿烂一笑,惊喜着:“你看出来了!”
宝儿点头,刚刚她们三姐妹都在,很明显的区别。
玉李撑着下巴颏儿看向坐在一旁的宝儿:“我与表哥确然亲近些,那年祖母接表哥回府,正好也是阿爹调回京城的那年,我跟着阿爹回来,才七岁,和谁也不熟,两位姐姐自小在一块,也比我略亲近些,我很孤单,听说有位表哥经常将自己关在屋里读书,我好奇就去看看他。”
玉李大概回想起那段往事,神色都有几分沉醉:“表哥起初也不愿见我,任由我在外面拍他的房门,一连几天下来他还是不理我。”
“后来有一回,宫里的贵人赏了大姐姐一盒糖果,晶莹剔透的漂亮极了,我就多拿了几个去找表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宝儿心里一紧,迫切地想要知道,“然后呢?”
玉李眼波一转:“他就开门了!”
宝儿怔住了。
玉李想起那日,谢淮序站在夕阳余晖照进去的一片地方,她只到谢淮序的腰际,抬头望去,仿佛天神一般,从看痴的玉李手里拿过了那颗糖果,端详良久,对她说了句“谢谢”。
房中静了下来,玉李素来不会将苦恼说给别人听,那段刚回京的黑暗日子,从乡下地方回来的各种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谢淮序,她恐怕不会这样快乐乐观。
等玉李回过神,眼底藏着的一抹羞涩,很快被活泼取代。
“你能想象吗?表哥居然从我手里接过了糖果,后来只要我去,他都不会赶我走,任由我陪着他读书,练武。”
宝儿不能想象,因为她的记忆里,是谢淮序嫌弃她拿着的糖果脏,将她推倒在地的无情。
可是,玉李是他的亲表妹,她只是他憎恶的女人带来的女儿。
自然不可比。
宝儿长长叹一口气,抒发心中的郁闷。
玉李:“怎么了?”
宝儿两眼弯弯,笑得无所谓。
书房那里,听说谢淮序在回京途中遇刺的事,陆乘渊大笑了两声:“这些人是没听说过你十七岁只率领了不足二十的精兵攻破天蚕敌军阵营的凶猛战绩?要杀你怎么也得召集个百八十个人才行吧。”
温若里道:“自从太子被禁足,二皇子声望日渐大振,接连办的几个差事都被大臣赞誉,三皇子也与大臣交好,他们想要笼络你的心思很明显了,你遇刺或许跟这件事有关。”
谢淮序沉默不语。
陆乘渊笑道:“依我看不会是三皇子,他对你家玉李妹妹的情意长安皆知,将来做了你的表妹夫,何必多此一举。”
谢淮序目色沉静看向陆乘渊:“妄下定断是你大理寺办案的大忌。”
温若里慢条斯理道:“他还花心。”
陆乘渊风度翩翩一笑:“花心?我那是君子温润,广结人缘。”
温若里无情道:“秦楼楚馆的人缘。”
陆乘渊辩驳:“你可别小看了秦楼楚馆,必要之时还能派上用场。”
***
玉李爱说话,又爱闹,拉着宝儿去熟悉侯府上下,宝儿走到松涛阁想喊小舟一起,小舟已经睡着了,荷花在陪着他。
想来是赶路累着了,宝儿和玉李轻手轻脚退出来。
侯府布局规整,移步换景间,侯府的亭台楼阁盘结交错,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一面湖泊如一弯新月环拥着半坐府邸。
湖面的波光粼粼照着宝儿,雪白的肌肤像是在发光,眼底竟是比七八月的星辰还要闪亮。
玉李看得痴了:“我二姐姐也算是长安出了名的美人了,只是在你跟前一比,倒好像失色了。”
这样真诚的一句赞美,让宝儿反而不安起来,就像突然闯入了别人的领地,夺了人家的东西那种感觉。
玉李赞叹:“你这样楚楚更让人怜爱了,看着太好欺负了,等到了琅嬛阁,你可得拿出侯府小姐的气势来!”
宝儿心想她可不是什么侯府小姐,撑死了不过寄人篱下罢了。猛地她惊了惊:“琅嬛阁?什么地方?”
玉李讶异:“怎么,你还不知道吗?祖母让你和我一起去琅嬛阁学习,那儿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学习国礼琴棋书画,你会认识很多朋友。”
“你两位姐姐不去吗?”
玉李叹道:“大姐姐在京城是有名的才女,礼数皆是典范,已经无须再去学习,至于二姐姐......”玉李眉眼有些许不满又有些羡慕,“二姐姐随性,她不喜欢交际,不愿去学院,祖母疼爱她,也就由着她了。”
宝儿:“太夫人很疼爱你二姐姐吗?”
玉李:“可不是,最疼爱二姐姐了,我阿爹被贬官外迁时,二姐姐刚足月,祖母舍不得她跟去吃苦,就养在了身边,加之二姐姐九岁时查出有气血不足症,显些没挺过去,祖母就更加溺爱了。”
宝儿关心道:“那你二姐姐如今还好吗?”
“经过祖母的精心调养,自然是已经痊愈了,不过也养了三年之久就是了。”
花了那么多心思精力,又一直养在膝下,太夫人对玉鸾的疼爱那就可想而知了。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