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宁的表情有些扭曲地僵着笑容:“没,没事。”
说完,她狠狠回头瞪了一眼陆乘渊,刚刚就是他趁她不备掐她的手背,她立刻狠狠掐了回去,陆乘渊忍着痛不停地挤眉弄眼,幼宁终于反应过来,看向谢淮序,心下猛地咯噔,低头专心吃东西。
这时一直沉默的温若里忽然冷笑了一声:“冯郎中这般真心实意,只怕别人未见的领情。”他这话说的有些火药味的讽刺,漫不经心地撇过婳月,婳月脸色一白。
宝儿正要解释,却被幼宁按住了手,这空档婳月已经开口了:“若是要对方领情,也得看是否是对方所需。”
幼宁已经眼冒精光了,方才还有些懵的冯澜,看到温若里冷沉沉地瞪着婳月,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沉默夹菜。
宝儿见他们吵架拿她做例子,怂包的也不敢声张,埋着头喝川贝枇杷露。
包厢顿时又安静了,气氛更加电光火石了。
忽然温若里嚯地起身,沉声生硬道:“此处憋闷,我出去透透气!”
陆乘渊见状赶忙追上去,还不忘拉着谢淮序起身,谢淮序见宝儿手里捧着川贝枇杷露呆呆的模样,拧眉也离开了。
来去匆匆,宝儿和幼宁尚回不过神,婳月镇定地端起酒杯,手却在发抖,一饮而尽。
萧霜序和她们不太熟,自然没有多留的道理,起身告辞了。
冯澜见婳月神色不对,想着她们可能有小女儿家的心事要说,自己也不便多留,也告辞了。
一群人莫名其妙聚到了一起,又不欢而散,匆匆散了,宝儿和幼宁傻了眼,有些唏嘘,但现在也只能陪着婳月,不让她伤心。
那头陆乘渊拉着两个男人又去另一家酒楼,关了包厢的门,酒管够。
看着温若里难得失态,酒不停,劝道:“若里啊,我看你也别死心眼了,那婳月瞧着心狠的紧,当初就对你不辞而别,现在处在那个环境对你也没个交代,还跟二皇子牵扯不清,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温若里冷哼一声,看向陆乘渊的目光含着恼意:“天涯何处无芳草?哼,你做的到吗?你自诩潇洒,金小姐对你忽冷忽热,你怎么还上赶着?”
陆乘渊没想到劝着还碰了一鼻子灰,想着他说的也对,遂也不管他了,转头看向谢淮序,他已经喝到第三壶了,但眼色依旧清明,神态依旧光华疏朗,该死的,他都快要嫉妒谢淮序了。
“你当真对你那妹妹动了情?”陆乘渊问他,见他清冷暼他一眼,他点头,“懂了。”
“既然你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何必还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你直说得了,告诉她你的心意。”
陆乘渊说得轻巧,谢淮序却垂眸拧紧了眉,陆乘渊讶然:“该不是因为父辈......”
“不是。”谢淮序打断了他的话。
陆乘渊不解:“你既有这了当的决心,又顾虑什么?”
谢淮序似乎被问住了,沉默了好一阵,才笑了一声,嘴角是苦的:“顾虑什么......”他重复着陆乘渊的话,抵着额角,偶有皱眉,大概是酒劲此时才上来。
“她只当我是兄长。”
陆乘渊不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谢淮序,你已经对她动心到那种地步了?她之前是不开窍,可她有没有当你是纯粹的兄长,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你这么不自信?”
谢淮序顿了顿,看向他,皱着眉,半晌才道:“她没说。”
陆乘渊郁闷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你不会问吗?”
谢淮序抵着额头,把玩着手里空了的酒杯,低头不语。
陆乘渊不确定道:“......你该不会是怕听她的回答吧?”
手里的酒杯一顿,谢淮序依旧没有说话。
陆乘渊看着两个最不近女色却最为情所困的男人,神态自若地喝了一杯酒,老神在在地哼起了小曲。
“闭嘴!”
“闭嘴!”
***
宝儿回府的时候,正碰到南宋,他向宝儿行了礼后,往宝儿的头上看了好几眼。
“我的头上有东西吗?”宝儿摸了摸发髻。
南宋立刻垂下眼:“是在下失礼了。”就是没东西他才奇怪,他还以为会看见那支簪子呢。
宝儿对于他的怪异之处倒是没有介意,只是问道:“对了,侯爷的伤私下有找李大夫看过吗?”
南宋微愣,反应过来:“啊,姑娘也知道侯爷在河州受伤的事啊,小伤罢了,在河州已经痊愈了。”
痊愈?宝儿愣了愣,还没问出自己的疑惑,又听南宋道:“当时场面混乱,围攻的都是平民百姓,侯爷不能以武力镇压,多有掣肘,又因掉落了一支簪子,情急之下为了护住簪子,才一时不查被刺了一刀,也不深。”
“簪子?”宝儿一时紧张起来,“是一支红宝石蝴蝶的簪子吗?”
南宋大吃一惊,那簪子,果然是送给宝姑娘的!
“不错,是侯爷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意外获得的一颗稀有的红宝石,请了工艺大师精雕而成的。”
宝儿呆在了原地:“不是河州知州送的吗?”
南宋“噗嗤”一笑:“那知州两袖清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一个,哪里有能力得到那一颗宝石,哪有钱能请到价值连城的工艺大师?”
宝儿失魂落魄地回了漪兰居,脑海里全是南宋的话,他的伤是为了玉簪受的,伤明明就好了,为何那晚她帮他上药,伤还是裂开的?明明是他得到的玉簪,为何要说是别人的送的?宝儿想不通,可是联想到那两次的吻,她好像顿时有一处明朗的,又不敢笃定。
会吗?
“什么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