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随军日常 第36节(1 / 2)

既然儿子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的决心,那未来儿媳妇极有可能就是她了。

    史云自己的婆婆在她没进门前就死在了战争期间,她进门后直接当上蓝家女主人,头上没有婆婆压制,她爱怎么管家就怎么管家。

    就是那种“上天入地,唯我独尊,千秋万代,一统江湖”的感觉,侬晓得伐。

    自然也就没有人给她当模板,让她学习怎么当儿媳妇的婆婆。

    人说“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她怕到时候和儿媳妇处不来,影响家庭和睦,进而影响丈夫、儿子的政治评风。

    今天既然遇上小姑娘,那就提前知己知彼一下。

    两只母老虎走在一起,杨思情坚持“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基本原则,宁愿让自己看起来呆傻一点,也绝不轻易开口闲扯淡。

    史云就显得骚动得多,俩眼睛跟雷达似的,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地扫描身边的杨思情,心说原来儿子喜欢这样婶儿的小姑娘,跟小卞完全是两个类型。

    刚才小姑娘还没穿上外套,她一看,胸是胸,腰是腰,玲珑窈窕,有一种不谙世事的妖娆。

    脸蛋漂亮得无可挑剔,声音也脆甜脆甜的,没有农村口音,怎么看都不像大西北那边的农村人,她就说儿子怎么会迷上那种一口一个额的农村女人。

    “小杨,刚刚去后山捡枣啊?”

    史云看小姑娘怪紧张的,知道是自己引起的,说明自己在人家心里还有点分量,不禁生出一股成就感,也就不端着高高在上的态度,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富有亲和力。

    杨思情却将她的亲和发言听成是一种隐晦的批评,赶紧认错:“对不起史阿姨,我不该翻护栏。”

    “害,阿姨没有怪你的意思,小巍小时候也跟一群院里的猴孩子满院子爬树翻墙。”

    “是吗?跟他现在一点也不像。”杨思情已经全面打开“求生欲”护盾,精神高度集中。

    “小杨今天怎么没去学校上班?”

    “我昨天感冒了,今天已经好了,蓝巍让我再请一天假休息。”

    “我们小巍真会照顾人,昨晚还让我今天炖兔子,说要给你吃。”

    杨思情一惊,这句话杀气好重啊。

    “阿姨,不用不用,我感冒都好了,他老是小题大做。”

    杨思情又一惊,她怎么能当着人家妈妈的面批评人家儿子,这个错误犯得又低级又傻逼!

    她这边极速旋转脑筋想着补救的话,史云那边说:“小巍是细心,爱护妇女同志。”

    人家给了台阶,她连忙就着台阶下:“是的是的,蓝巍是我见过最细心的男同志。”

    “哦,小杨接触过很多男同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思情快疯了:“没有没有,都是小学读书时候接触的同班男同学。”

    她现在是杨思情b,真怕情急之下蹦出什么不符合杨思情b背景人设的话。

    要是跟蓝巍结婚,婚后还不得每天绷紧了皮,活活被累死。

    做人难,做别人更难啊。

    史云看自己几句话之间就把小姑娘吓得露怯,暗暗促狭,正好也到家了,她把人领进门,很有女主人风范地一挥手:“阿姨要去准备午饭,小巍爸爸在上班,小巍爷爷出去放风筝了,你就在家里随便走动随便玩,别拘束。”

    杨思情非常有眼力见儿地表示:“阿姨,我帮您吧。”

    史云边往厨房走,边冲身后的她摆手:“没有让客人帮厨的道理,等将来你不是客人了再帮阿姨吧。行了,玩儿去吧。”

    心头盘算起午饭的菜色。

    今天小姑娘第一次来家里作客,她要使出斧钺勾叉的功夫,做一顿高质量午饭,给小姑娘树立起一个为人媳妇应该具备的贤惠标杆。

    看来这顿午饭还有另一个名字——下马威。

    她不需要学习怎么当人婆婆,她已经是个毕业生了呀。

    写到这里,插叙起底一下蓝家的家族历史。

    蓝家先祖是满族正黄旗人,跟清朝皇室的血统很近,蓝贵的爹直到去世时都还是北京城的贝勒爷,家里是妥妥的清朝贵族。

    清朝没扑街以前蓝贵也不姓蓝,他有自己的满族姓氏,娶的媳妇也是没落的满族郡主。

    后来北京城变天,他为保全一家老小,赶紧换掉祖宗姓氏,改成姓蓝。

    再后来他就离家去参军抗日,并在战场上立下军功。

    蓝军后来也走他爹的路,参军当了革命军人,娶了个上海滩女明星当老婆,五十年代上过朝鲜战场,立下军功。

    史云娘家在上海滩也是住洋房的有名富豪,她十几岁跑去拍戏唱歌当明星,那都算是给家族蒙羞了。

    蓝家现有的家庭成员导致蓝家这种革命军人家庭有个很严重的政治问题——他们中间没有一个是劳动人民出生,说他们全是“黑五类”也不为过。

    蓝贵父子还好,早就抛弃清朝贵族的身份,参军保家卫国,立过赫赫战功,党中的个别人士就算要挖坟,也挖不出他们什么。

    给蓝家带来最大问题的是史云。

    蓝军四几年那时候要娶史云,很多军中同僚都劝他别给自己找麻烦,他还是坚持娶了。

    为这个,文.革早期那几年,蓝军在军队工作中受到很大打压,被迫弃武从文,退到军区担任文职将领。

    史云那几年也过得很憋屈,每天大气不敢喘一口。

    想她自小在上海滩过得风生水起、前呼后拥,嫁到北京可是把什么气都受了个遍,最伤心的莫过于连累了丈夫的革命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