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和百姓们一样穿上棉衣,照样过得快快活活。
阎清欢叹气:“不得不省吃俭用。”
施黛悟了:“薪尽自然凉。”
沈流霜懒洋洋坐在案前:“听说炼药很难。”
“正是!”
阎清欢咬牙:“我在镇厄司得来的俸禄,全投在里面——一百次里,难有一回成功。”
放在二十一世纪,阎清欢属于科研人员。
事实证明科研费钱,能生生把江南阔少逼成月光族。
施黛咬了口案上的桂花糕,又给其他人递去几块。
哦对,炼药失败,钱财全打水漂,属于白白沦为月光族,简称白月光。
“这些都是题外话,钱总会有的,不重要。”
阎清欢一瞬振作,兴冲冲道:“这次去越州,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我对那儿熟得很。”
在人生地不熟的长安,是这几位同僚带他逛遍西市东市,让他不至于像乱转的无头苍蝇。
阎清欢一直好好记着,总算轮到他回报一番。
“说起来,”阎清欢摸摸下巴,“这几日,正值演武大会。”
比武?
施黛来了兴趣:“和话本子里一样,群雄逐鹿那种?”
“正是。”
阎清欢笑道:“演武大会每三年一次,由几大家族轮流操办。今年……应当是百里家做东。”
施黛心下一跳,看看身旁的沈流霜。
后者面色不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昨夜施黛问过她今后的打算,对于百里家,沈流霜生不出任何心思。
从小跟着大大咧咧的孟轲长大,又随施敬承修习刀法、四处降妖,沈流霜习惯了散漫随性的日子,要真让她住进金屋,反倒不适应。
再说,当今的百里家由百里策胞弟,即她叔父把持,外有一大群对权势虎视眈眈的亲戚,无异于虎穴狼窝。
沈流霜没功夫掺和。
钱财她不缺,想要的自己挣,比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更情愿去多杀几只妖。
“演武大会上,不限于寻常的斗武。”
阎清欢道:“因为赏金够高,每次都有众多奇人前往。单我见过的,就有藏地僧人、幻术师、画骨师和幻乐师,打起来非常精彩。”
施黛听得两眼晶亮:“噢——!”
她已经急不可耐去看看了。
从长安到江南有很长一段路程,万幸有施敬承在,给马车用了持久的神行符。
算算时间,大概需要四五天抵达。
在马车里待得无聊,沈流霜和施黛早有准备,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面赫然是一册册话本子。
阎清欢也从包袱里抽出几本:“心有灵犀!”
确认过眼神,都是资深话本人。
“居家出行必备,话本首选。”
施黛咧嘴笑开,看向施云声和江白砚:“路上无聊,你们要来一册吗?”
施云声没拒绝:“要好看的。”
施黛给过他一本《占卜术杀人秘法》,主讲镇厄司破获奇案的故事,情节引人入胜,令他记忆犹新。
“没问题。”
施黛递给他另一本断案小说,问江白砚:“你呢?”
灯会过后,江白砚穿回了白衣,这会儿坐在窗边,安安静静。
他从不看话本。
横竖是旁人虚构的故事,江白砚难以从中窥见趣意,却忍不住好奇——
这是施黛喜欢的东西。
静默须臾,江白砚笑笑:“借一本你中意的吧。”
这话听在耳边稀松平常,施黛挑来挑去,也递去一本悬疑故事。
总不能给江白砚言情小说。
有了解闷的消遣,马车内渐渐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