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滢扫了眼从她那已然明显隆起的小腹,道:“嫂子不用忙活了,我们在客栈吃过了。”
说罢,又问:“宋三兄不在家吗?”
苏娘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应道:“太守大人把城门关了,只出不入,也不知道要关多久,更不知之后是什么情况,他担心我爹娘,去看望的同时也送一些粮食过去,往后能少出门则少出门。”
说到这,苏娘子又多说了几句:“可能是有人昨日就收到消息了,都屯了粮食,今天粮食都涨了价,之前买七八文的一斤米,今早都得十文钱一斤,估摸着之后更贵,好在先前粮食便宜的时候,三郎屯了好些粮,才不至于买高价粮。”
何家大郎闻言,惊讶道:“前些天我阿娘去郡治的时候,找了罗婶,罗婶说伏二郎从豫章寄信回来,交代她多屯一些粮食,说是北边雪灾严重,粮价可能会涨得厉害,也让我们家多屯一些。”
伏家二郎夫妻俩有多大的本事,曾作为他们邻居的何家是最清楚的,所以听到这话后,再联想到今年的天气,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家人商量过后,拿了家中一半银子去买粮。
随行的男子都是陵水村的人,听他这么一说,也附和道:“我们家也是听你们家的话,所以都屯了一些粮食。”
陵水村的人见何家买了这么多粮食,有几家交好的暗中去何家打听了一下。
何家大概透露了一下伏家二郎在豫章有门道,知道了一些消息,粮食可能会涨价。
只这几句话,大家伙也开始屯粮。
有人也跟风。
一旦有人跟风,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是有什么情况,衡量过后也都纷纷屯粮。
虞滢道:“夫君说靠北的地方雪灾严重,今年的粮食没有收成,其他地方的粮食调去,必然会疯涨。”
众人感激道:“这全多亏伏郎君的提醒。”
北边的情况属实,伏危了解也没有问题。
他先提醒了母亲,再由母亲与何家人说,或是虞滢提醒余家人,这逻辑有了,无论怎么样,旁人都怀疑不到玄乎的方向。
苏娘子听到他们的话,顿时反应过来丈夫屯粮的原因,应当是东家的提醒。
想到这,心中也生出了感激之意。
在等宋三郎的时候,虞滢给苏娘子搭了脉,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胎儿情况。
怀孕五个多月,情况一切都很良好。
刚检查好,宋三郎就背着一个沉甸甸的背篓回来了。
宋家只有两个屋子,虞滢与夫妻二人商量过后,她们这四个女子在他们家中暂住几日。
而随行的五个人则在客栈挤一挤。
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落脚,不至于风餐露宿比什么都好。
安排好了住处后,虞滢找宋三郎单独说了话。
问道:“屯下的粮食和药材都藏好了?”
宋三郎道:“近来流民渐渐多了起来,我总担心会有人翻墙而入,所以每日都会过去看一遍。”
虞滢琢磨了一下,随而道:“你明日寻何家大兄他们,就以有活计为由,让他们到那宅子去把粮食和药材,能搬得都搬进地窖中去。
岭南潮湿,不适合挖地窖。在租了宅子,多付了银钱,再三保证离开时候会把地窖填回去,才取得屋主的同意,在院中挖了一个地窖来藏粮食和药材。
地窖早已经做好了,一直没有把粮食和药材搬到地窖,主要是地下湿度过高,若是早早把粮食和药材放进去,时间一久也还是会坏。
“何大郎和二郎嘴巴严实,我明日就找他们,一天算二百文钱,我们三人搬两天应该能搬完。”
宋三郎猜测伏危在做太守之子的时候知道了些什么,才会积极屯粮屯药,所以他也不再过问,行事更是小心。
虞滢点头:“就按你说的来办,你且与他们说我已经同意了,他们这两日的那一份工钱,我会给其他两人平分。”
“让他们不要觉得对我和其他三个人过意不去我想其他三个人也会很乐意的。”
一早,虞滢就去了太守府。
虞滢见了太守夫人。
太守娘子讶异道:“现在这个时候哪都乱糟糟的,我还以为你这个月不来了。”
“本打算之后暂时不来郡治出诊了,可实在得仔细太守夫人再看一次诊才能放心,所以这个月也就来了。”
虞滢说起场面换,半点都不带虚的。
“我这身体好着呢,这种情况你差人来说一下,我也是理解的。”太守夫人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愉悦的。
好听的话,谁能不爱听?
看诊后,太守夫人几番挽留虞滢一块用中食。
虞滢盛情难却的陪着太守夫人吃了中食后,到茶室喝茶。
太守夫人低声提醒:“余娘子这些天先别回去,先待在郡治。”
虞滢问:“怎了?”
“还不是外头那些难民给闹的,听大人说有许多难民被其他郡治赶出来,都在找地方安身,有许多难民都到了临近的几个郡,咱们都不收容,迟早会闹事。”
说着,劝阻:“这遭殃的几乎是城外的人,赶路人最危险,不如等大人和其他几个郡的太守商量过怎么处理这些难民,处理妥当了,再回去也不迟。”
虞滢思索了一下,谢道:“多谢夫人提醒,妾身回去好好斟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