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其他军医一样, 都是一身男子的军医装束。
为了虞滢的安全,是以故意说伏危的娘子留在了南康,而虞滢是以男子打扮随着大军来的。
因这段时日又与军中的人一同风吹日晒, 黑了许多, 扮起男子来, 也小有几分俊秀青年的模样。
除却军医们和周毅,顾校尉外, 几乎都不知伏先生的娘子也在军中。
因此,将士们只识得伏先生,好几回都看到二人待在一块,姿态中隐约透露亲昵时,就很惊骇世俗。
伏危走了过来,接手了虞滢手上的活。
虞滢看到一双男人的手伸过覆到了自己的手背上,惊地抬起了头,待看到是伏危后,又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
“方才议完战事,便想过来瞧一瞧你。”
他把她切药用的铡刀拉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熟练的切着药材,一看就知道这事情没少做。
虞滢瞧了眼周围,有了解他们关系的,都觉得没什么,但有不知道的,震惊之余总往这边打量。
她不禁好笑地戳了戳伏危的手臂。
伏危动作稍停,侧脸看向她:“怎么?”
虞滢小声道:“你难道都没发现你每回过来,那些将士瞧你的眼神都很不对劲?”
伏危抬眼往四周望去,确实见到有人在他看过去之时,蓦然转开视线,继续忙着手上的事,很是明显的掩耳盗铃状。
伏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略抬了抬眉。
转回头后,覆在妻子耳边道:“我觉得他们是误会了。”
热息落在虞滢的耳蜗中,有些痒,她推了推他:“在旁人眼里,我是个男子,你别与我这么近。”
伏危轻声一笑,转回头给她切药材。
虞滢也笑了笑。
在两军持久战之时,能有这半刻愉快,虞滢格外的珍稀,并没有提起前方战事。
“今晚可有空?”她问。
伏危:“应该无事,怎么了?”
她小声说:“卫墉逮了只鸡,他那营帐有好些个人,分不过来,便送到了我这。我用药材小火慢煨两个时辰,晚上你们俩来我帐里喝些汤,也能补一补身体。”
伏危黑了也瘦了许多,她便想给他开个小灶。
伏危闻言,眼里有笑:“好。”
倒不是为了那口鸡汤而喜悦,只是单纯的因与妻子待在一块而愉悦。
算起来,这近两个月,他们也没有独处过,每回他都是来与她说一会话,然后就回到前头去了。
“对了,大兄现在在什么地方?”
整个大军营地很大,分成了几个营,没有调令不可随意离开管辖区域。
先前在南康的时候,虞滢问过伏危,伏危说大兄在攻城时立了功,重新安排,他暂时也不知会安排到哪处。
“大兄现在在先锋营做百夫长。”
虞滢看向他:“先前好像是伍长?”
伏危点了头:“大兄与我入的南康,是他与我抓住了逃跑的南康郡守。”
虞滢眉心皱了皱:“就升为了百夫长,怎么都该是个千夫长吧?”
伏危切着药材,往先锋营望去:“大抵是郎将想再磨炼磨炼大兄。”
周毅惜才,比起他这个用脑子的军师,郎将格外珍稀伏震这打仗的苗子。
伏震虽然大器晚成,二十六七岁才开始练枪术,但在这一块上天赋极高。再者身形高大,又天生力气大,也不是那等莽夫,他时刻能沉得住气,确实有将帅之才。
现在虽只是百夫长,但却安在了先锋营。
先锋营格外的凶险,但也容易立功。
“我做了金疮药,你若方便,也给大兄送两盒过去。”虞滢道。
先锋营凶险,带着金疮药也能以防万一。
伏危应:“好,我给他送去,顺便也去瞧瞧大兄。”
“晚上你来我营帐的时候,我取给你。”
夫妻二人待了小半个时辰后,伏危又走了。
待夜幕降下,将士们用暮食时,伏危去了虞滢的帐篷。
她的帐篷被一众军医的帐篷围在了中心,显然是为了保护虞滢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