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8节(1 / 2)

长孙蛮惊呼:“你不行你早说啊!!”

    魏山扶比她更大声:“谁说我不行???”

    捧着盖子心有余悸的陈媪:……。

    陈媪咳嗽一声,扶着桶沿踮起脚,兜头黑袍下,好歹是露出了一个脑袋。她恶声恶气地恐吓道:“不知死活的贱蹄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来人,再给他们下点迷药!”

    驾车壮汉站在一旁,颇为拘谨。两列刚刚赶来的黑衣人,正是分布在长安各处的毕家部曲。他们实在不愿相信,毕兰因大动干戈就是为了俩孩子。

    长孙蛮闻言怒叫:“再下迷药我跟你同归于尽!”

    陈媪大怒:“把她的手脚都绑了!再下三倍迷药!”

    黑衣人头子很有些不满。他扔下一大堆破事赶过来,不是为了接下更糟心的破事。遂站在一旁没动,直截了当道:“我们可没有那些下三滥的玩意。”

    陈媪气滞,看到长孙蛮挤眉弄眼的样子,更是烦心。她让壮汉把两人抱出来,指着魏山扶说道:“姑娘吩咐了,把这个送往并州,交给家主处置。”她又指向长孙蛮,恶狠狠道:“至于这个,扔下山喂狼!”

    魏山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长孙蛮黑脸。她就知道!事情变得这么复杂全是因为男主光环!要不是因为魏山扶,毕兰因怎么会想到找这么多人送他去并州!

    不料破空一箭,打破了这份松懈。

    ……

    看到她爹策马奔来时,长孙蛮松了口气。看来她跟魏山扶的’大动静’起了作用。只要她爹雄威一发,她再赶回公主府……长孙蛮的思绪陡然卡住。她愣愣看着那辆驶来的马车,眼眶瞬间发热。

    与此同时,高大骏马上的男人放下手中弓箭,淡笑的脸上一派平静。

    何错带人停在长孙无妄周围。府尹兵卒蜂拥而至,瞬间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孟河随着马车停下。他心肝猛颤,来不及擦汗,翻江倒海地想着今天是什么命煞星日,怎么摊上了这两个冤家的事!

    黑衣人反应也很快,他们迅速拿捏住长孙蛮二人。陈媪躲在身后带起兜帽,生怕被人认出。长孙蛮被卡着脖子,呼吸不顺,转眼脸就憋得通红。何错大呼:“贼人!还不快放开郡主!”

    “放了她,我数十名弟兄顷覆!谁也不是傻子!放我们走,过了衡山,我等自会放人!”

    大概是长孙蛮身子发虚,她很快就头昏眼花。等再度眼前清明,居然看见了面色铁青的毕兰因,婢女正按着她的肩跪在马车前。黑衣人身后缩着的陈媪再也稳不住,她怒喝道:“燕侯!我家姑娘对你一片真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本来还能苟一苟的毕兰因:……。

    她爹云淡风轻地拉满弓箭,“最后一次机会,放人。”

    不知道是不是毕兰因太过自信,致使她的乳嬷陈媪也自信心爆棚。面对黑衣人冷汗不止的劲敌,陈媪指着马车张口就来:“放人可以,得把我们姑娘也放了!还有,让那里面的人出来下跪磕头!如此大辱不报,我家家主绝不会善罢甘休!”

    何错和他的手下:……?

    孟河和他的兵们:……?

    长孙蛮气得几欲吐血。紧闭的车门被人轻轻推开,雪花滚落。一双白如润玉的手扶在门边,紧接着,露出了一张苍白的、清绝的脸。

    萧望舒站在马车上,手持轻弓。

    她平静地张开弓弦,对着陈媪一箭射去,“要孤下跪,尔等也配。”

    耳旁同时响起两道“嗖嗖”的箭声,长孙蛮微张着嘴,愣神中被魏山扶一把拖了过去。她回过神,才看见陈媪和挟持她的黑衣人一同倒在地上。那两只颜色各异的羽箭沾满鲜血,分别来自她的爹娘。

    混战很快就结束了,何错与孟河带着人马清缴现场。魏山扶抱臂撞了撞她肩,下巴一扬,往不远处看道:“长孙蛮,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啊。”

    她忍不住投眼望去。

    萧望舒依旧站在那儿,底下的婢女接过弓箭。她侧着一张脸,嘴角轻抿,眉眼很是平静。恍若没有瞧见三步开外的骏马,以及银鞍上笑意慵懒的男人。

    直至此刻,他们都不曾看过对方一眼。

    长孙蛮低下头,看见自己鞋面上沾着血渍。婢女抱起她,心疼万分:“小郡主,可是惊着了?快随奴婢过去吧,殿下正等着……”

    长孙蛮伏在她肩头,下一秒,瞳孔剧缩。

    “殿下!”数人纷纷惊呼。

    冶艳的血珠淌过她嘴角,记忆中那道永不倒下的身影,宛若溃碎高山,在这一刻轰然坠落。

    “阿娘——”

    骏马嘶叫,没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连长孙蛮也忘了呼吸。漫天都是细碎晶莹的雪,落在萧望舒乌黑的发间,清风曳雨,尘埃落定,男人紧紧抱住了她,如同揽住了天边最遥远缥缈的孤月。

    这是长孙蛮第一次看见,没有笑容的长孙无妄。

    第10章 玉京(一)

    雪已经停了。长孙蛮站在廊下,一动不动地望着天。

    雨丝垂暮,景致冷淡晦暗,纤阿台里寂寂无声。婢女领着一行人悄声前行,陡然哭声刺耳,惊得长孙蛮移开眼,瞥见廊下靠近的彩衣伶人。她再回过身,不耐烦地看了眼何错。他刚押人进来,毕兰因还啼啼哭哭“时郎”。

    何错非常尴尬,他实在没想到,一路上安静如鸡的女人会在这时候猛然发作。

    彩衣伶人们悉数渐近,待瞧见这副景象时,也都装聋作哑埋低了头,不敢多看一眼。除了胡姬楼氏。她讶异地看了眼毕兰因,而后又看了眼暖阁。长孙蛮恰好站在身边,看清了楼氏的神态。她皱起眉,吩咐婢女把毕兰因的嘴给堵上。

    耳根子一清净,长孙蛮问着婢女:“这些是什么人?”

    “教坊司里请来的伶人。原先按日子,是该今日到府上排戏,夜里说与郡主高兴。”婢女又指了两人,道:“前不久殿下特意吩咐过,从南市寻来的胡人。”

    长孙蛮鼻头一酸,她扭过脸不再看了,“我不想看杂耍了。你让他们都回去吧。”

    婢女为难:“这……”

    忽然一声响动,不远处暖阁打起帘子,里面侍奉的婢女焦急道:“快!将那个女人带过来!殿下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