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蛮听了一耳朵,这诗风熟悉得扑面而来——不是魏狗还能是谁!
林滢也琢磨出不对劲来。她碰了碰长孙蛮,狐疑出声:“泥猴什么时候这么有才华了?出口成章我都办不到诶。”
“你忘了有个狗东西叫傧相吗。”
“……焯!魏山扶!”
此话一出,院中女眷悉数唱衰。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晋陵君呀,谁能拿作诗难倒他。
长孙蛮活动活动手脖子,吩咐人去取酒来。
林滢:“你做什么?”
“灌酒啊。不把他灌趴下,难不成还放人进去。”
“……你酒量怎么样?”
“不行。”
林滢立刻摆手,“先说好我可不会喝。”
一坛子酒被人抬上来。
长孙蛮对林滢嫌弃摆摆手,“放心,不让你喝。这里面都是给新郎君准备的。”说罢,她又朝抬酒的人道:“去拿三个贯耳瓶过来,再准备些箭矢。”
林滢睁大眼,“你这是要……”
长孙蛮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投壶嘛,要么凭实力单身,要么凭酒量接人。来来来,开大门,咱们迎新郎君进门说话。”
……
贯耳瓶摆得规规矩矩,新郎君进门就黑了脸。
好戏上场,院里男男女女开始欢呼,拍手的有,起哄的也有,甚至还有壮士上前拖着新郎去拿箭矢,嘴里吆喝着:“薛郎君,这不得给我们露一手?”
萧定霓只想当场折断箭矢。
天知道他打小就没射礼的天赋,投壶更是糗得不行。
长孙蛮是在玩阴的!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此时此刻,新郎君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帅气扎眼的傧相。退堂鼓之意不言而喻。
林滢有点焦灼,“不是吧,他要找魏山扶?这家伙六艺通熟,咱们以前玩投壶可没少输给他。”
长孙蛮鼓着腮帮子没说话。
老实讲,对上魏狗她也有点虚。
所以结果也很显然——
“有初!计十筹!”
“贯耳!计十筹!”
“连中!再加五筹!”
……
俗话说战场无父子,两人你来我往,筹数胶着。林滢看得着急,刚松口气又忍不住连连跺脚,埋汰萧定霓太不地道。谁允许他把魏山扶请来当外援了!
这会儿,青年握起两发羽箭,背身一掷,箭贯双耳。
“好!”不知谁大喝一声,众人拊掌喝彩。
“我天!”林滢欲哭无泪,“再比下去,那一坛子酒就该我们喝了!”
长孙蛮气得更加斗志昂扬。她挥开林滢,撸起袖角恶狠狠盯向某人,咬牙切齿道:“再来!”
某人忍不住摸摸鼻尖。
宽袍掩住他嘴角,他悄声朝旁边人说道:“不成了,再投下去我要凉了。”
一旁的新郎君面不改色心不跳,同样悄声安抚道:“你信不信你现在说不投了,她会觉得你在看不起她。”
回想旧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魏狗斟酌两番,默默噎下嘴里的话。
那边,箭矢射入壶中又弹了出来,清脆一声,再次落进贯耳瓶。
“骁箭!计十筹!”
林滢一声欢呼,长孙蛮拍拍手,出了口恶气,她得意地朝他扬起下巴。
周围人的目光落在另一边。
目不转睛中,只见青年摸出一支羽箭。
林滢嘀咕:“他这是想投什么?”
长孙蛮自然也看到了,“只投一支,倚杆筹数最佳。”
“那咱们岂不是输定了!这家伙倚杆从未有过失手。”
长孙蛮危险地眯起眼睛,磨了磨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