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佩不知所措地回过头,瞪着小助理:“这、这……”
助理倒是反应迅速,立刻把卡佩塞进一个隔间里,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卡佩哐哐砸门:“让我出去!污蔑,污蔑,我特么和她拼命!”
助理置之不顾,忙奔了过来:“抱歉,您、您的意思是……”
方彧叹了口气,这助理当得也太糟心。
她同情地问:“你说,是把你老板作弊的证据提交给军部好呢,还是卖给营销号好?”
“对不起,对不起。”
助理一个激灵,一躬鞠到底,连声说:
“卡佩哥就是这样的性格,有时候做事莽莽撞撞的,也不顾及您的感受,但他其实心地很好,就是直男癌,直男癌——最近他发展也不顺利,遇到了瓶颈期,黑子也多……您、您高抬贵手,千万别把事情爆料出去,那样的话,他的职业生涯就彻底完了。我替他给您鞠躬了!”
方彧:“你替他?你是他爹吗?”
助理苦着脸,压低音量:“求您了,您权当可怜可怜我——如果跟过这样的劣迹艺人,我的职业生涯也完了呀。他不缺钱,可我没钱养活父母孩子。”
“……唔。”
因为老板要服兵役,自己也被迫入伍——遭受这种帝政时期的封建残余践踏,已经够惨的了。
若是入伍后再丢了工作,只能一直当大头兵,指不定还会死掉……那真是悲惨世界了。
方彧像漏了气的皮球,鼓起的气势泄了个底儿掉:“行吧。”
助理两眼放光:“谢谢您!谢谢您,您的心太好了……”
方彧抱起双臂,打断道:“不过,可别想让我把证据还给你老板。”
助理的脸再次苦下来:“如果我拿不到证据,他、他会骂死我的。他是什么性格,您那么明白的人,肯定看得清清楚楚……”
方彧:“他骂你,你不骂回去吗?”
助理:“……?!”
方彧正色:“像他这样的人,吃硬不吃软。想要让他尊重你,就得手里捏住他的软肋。”
助理一愣:“我一个给人打工的,哪有他的……软肋?”
方彧笑了笑,一闪而过狡黠的神气:
“——我不打算把证据还给卡佩先生,可并没有说不能还给您哪。”
“!?”
助理吓了一跳,本能地望向关着卡佩的小屋子,声音低微:“这这……他是老板,我是打工的,即使有证据,我也不敢……”
方彧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就算是帝政时期的皇帝,也有被臣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哎,对了,您为什么不给他接一部这种戏?我觉得卡佩先生的智商,很适合这种角色。”
助理:“……”
说实在的,他被方彧说得心里痒痒起来。
——她虽然说出的话让人觉得一肚子坏水,可偏偏态度很诚恳而温和,甚至有点呆头呆脑,不自觉地令人信服。
方彧一歪头:“你要不要?”
“我……”助理咬紧嘴唇,下定决心,“要!”
方彧抱着胳膊,很爽快道:“克里斯托弗,把数据打包传到这位先生的光脑上吧。”
克里斯托弗:“是。”
助理一愣:……这也太随意了,不怕他转头就反跳吗?
方彧摸了摸后脑,有点紧张:“你看我干啥?”
“……您不怕我又反悔吗?”
方彧并不在意:“这是你的选择,我怕又有什么用?当然,我也不怕。”
说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行了,困死我了,我得再眯一会儿,失陪了。”
卡佩拍门的声音震天动地,小助理只得屁颠屁颠地去开门,老虎哥也早就回去睡觉了——
方彧抬腿就走。
谢相易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他要真的反悔,你怎么办?”
方彧一愣,停住脚:“……不知道,没想过。”
谢相易精致得过分的眉梢一抖,露出嫌弃之色:“……粗糙。”
方彧面无表情:“哦。”
她思维有些迟钝,仰面朝天片刻,才想起来再祈祷一回——
“量子真神啊,奥托大帝啊,下一轮请用陨石把我砸死吧!”
谢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