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南竖起耳朵,按住卢软软的手:“什么声音?”
卢软软:“有人在弹琴……可家里不是没人吗?”
这话让菲尔南心跳停了一拍。他凝神细听:“是从地下传来的。”
“哇塞,密室吗?这下可真像恐怖小说开头了。”
菲尔南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脑海里登时掠过一百个埃莉诺讲过的睡前鬼故事。看到卢汝安就要起身去看看,忙脱口而出:
“软软,不要去!”
“——嘿嘿,不要去,不要去哪啊?”
两个孩子:“!?”
菲尔南循声抬头,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啪地从窗口跳了进来,玻璃破碎一地。那影子大蝙蝠般向他扑来,菲尔南本能躲避——
卢软软抢身上前,挡在黑影与他之间,用力一推。
大蝙蝠抽出一把西瓜刀,明晃晃按在卢软软的脖颈处。
菲尔南失声:“软软!”
他刚刚做了什么?吓得直往卢软软身后躲,让她来救他,自己却落入敌手?!
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软软死了,他怎么向卢元帅和埃莉诺夫人交代?
更不要脸了,居然想的是怎么和大人们交代……
卢软软跺脚:“傻逼,愣什么,还不快跑!”
菲尔南忙控制住两条一个劲后退的双腿,定在原地。
他一面左右四顾,搜索可以利用的武器,一面强自镇定:
“你、您要做什么?我们不是户主,不、不知道哪里有钱。不过,我可以帮您找找。”
“钱?钱?你们这些只知道钱的社会寄生虫!”黑衣人上前一步,“我不杀小孩——安达呢?那个狗东西哪里去了?”
不杀小孩,要杀的是安达,可安达不在这里。
不,不能让他知道安达不在!
菲尔南慌忙切换贫民窟口音,泪盈于睫:“大叔,安达正、正在楼下。”
黑衣人一愣:“你不是他的亲戚朋友?”
菲尔南故作懵懂:“您、您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口音可他妈不上流。”
菲尔南眼神飘忽:“是,我是他家买来的……童仆。”
黑衣人一愣,怒道:“他们家还这么缺德呐,祸害了多少人不够——老子今天杀定他了!”
许是担心惊动人,他声音不敢太高,但手中的尖刀仍危险地晃悠一下。
卢软软:“唔!”
菲尔南:“大叔!我姐姐是和我一起的,您、您放了她吧,我给您带路!”
黑衣人:“不行,万一你小子骗我呢。”
“……那,我换她做人质。”
他和卢软软飞快交换了一下眼神。
黑衣人嘟囔着“还挺义气的”,竟然应允了。
菲尔南主动上前,把脖颈放到尖刀上:“软软姐姐,去、去地下室。”
三人往下走去。卢软软在前开路,黑衣人紧紧勒着菲尔南的脖颈,跟在后面。
在沿着楼梯往下走时,菲尔南忽然想到地下室那诡异的钢琴声——
似乎心有所应,那本已中断的琴声再度响起。
不会底下真的藏着一只凶鬼怨灵吧?
……可事到如今,如果不下去的话,自己恐怕也要变成凶鬼了!没办法了。
菲尔南咬紧牙关往下走。
最后一丝外界的日光消失在楼梯尽头。
突然,卢软软不经意般身子一歪,啪地碰上了顶灯的开关。
四下登时一片黑暗,菲尔南立刻脚下一滑——
黑衣人不熟悉地形,又突然陷入黑暗,登时被菲尔南一扯,一起滚下楼梯。
菲尔南抱住后脑,四肢磕碰在各种尖角上,狠狠摔了下去。
黑衣人怒叫:“好嘛,你居然敢骗我——”
菲尔南不顾疼痛,忙爬起来:“软软快去叫人!他、他不熟悉这些走廊,我、我来和他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