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咱们觉得贵,他们也一样。”顾二丫让她靠里座,把宣传单折起点了下桌面,看了眼邻座,一个妈妈带着个男孩,只点了个汉堡套餐,“也没见谁有钱到把店面都清空,专为她自己服务。”
顾二丫“刺啦”地拉了下板凳,坐在靠近邻桌的方向,用同样的打量目光看回去,露出不好惹的样子:“大家都一样。”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横起来,别人就软了。
邻座的女人脸上臊红,低着头没再敢看她们,倒是她的儿子依旧在大快朵颐,丝毫不关心刚刚发生了什么,甚至吃完汉堡还吵闹着再要一份,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亲娘连根薯条都舍不得多吃。
顾明月去前台点菜,路过他们脚步都不会停。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当妈妈,因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这么无私。
她感动不了自己,也不愿意感动自己。
如果可以,她只想好好地爱自己。
买儿童套餐会随机送玩具,橱柜里的小玩具一个赛一个的精致,她忍不住买了两份儿童套餐,目光灼灼等着备餐员拿玩具。
“您有什么想要的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开业,店员态度都特别好。
顾明月毫不客气:“我想要穿着粉色背带裤的,还有那个红头发的!”
“好的。”
顾明月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套餐里的小玩具,咬了口汉堡就玩的头都不抬,吸引的顾三丫怀里的红红一个劲儿的伸手。
“小孩的玩具你怎么也玩上瘾了?”
“没见过呀。”顾明月坦坦荡荡,分给红红一个玩具后,手动转动自己玩具底下的按钮,让她继续哼哼唧唧地唱歌,玩的不亦乐乎。就连顾三丫起身跟身后人打招呼,她都当没看见。
“刚刚那是王格,你怎么也不起来打个招呼,还生着气呢?”
王格,原主便宜弟弟的二婚媳妇,也跟原主脑门受伤脱不了关系。
顾明月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大概摸清了原主跟娘家是怎么一回事。
九十年代初,他们市建了个批发贸易市场,顾家就靠着批发鞋发了家,买了大房,存了大款。
顾爹没啥文化娶了媳妇后就想着生儿子,一连生了两个闺女,赶在最后才得了个龙凤胎,还有了个带把的,可是高兴坏了,连取个名字就是大宝的喊,疼得没底线。
打个比方,顾大宝打小脾气就不好,一言不合就摔东西,可顾爹还觉得自己孩子有脾气,是个能干大事的,丝毫不加管教,养成了他平日里吃个饭都得让家里三个姐给端到屋里的毛病。
从小宛若生活不能自理的脑残缺货,成年后还是一副不着四六的样子。
开春的时候,顾小山让顾大宝带着两万块钱去温市进货,结果顾大宝都没出省,卷着钱半道下车,被人忽悠着泡了半个月的游戏厅。等顾小山找到他的时候,不止货款败完了,还欠了两千块钱的外债。
也就为了这两千块钱,扣了原主自己攒的积蓄和出嫁的彩礼钱。
原主一分钱没带的嫁给了闻酌,结婚还没半年,就听说家里花了一万多给顾大宝买了个手提电话,瞬间炸了。
回娘家闹了一通,撞着了脑袋,瞬间晕死过去。
再睁眼,顾明月就来了。
怎么说呢,顾明月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原主挺能攒钱的。
不过,也幸好原主能攒钱,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倒是便宜她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傻,白长一颗心。该硬的时候不硬,不该软的时候又软成了烂泥。
顾三丫还在叨叨着和稀泥:“我知道你心不顺,但那毕竟是咱弟的媳妇,你这......”
“没生气,”顾明月不停玩具玩的手指,遥遥的看了眼王格,悠悠的叹口气,“你也看到了,是她先不理的我。”
顾三丫:“啊?”
“于理,是我先坐在这,是她路过当看不见;于私,我是她姐,就算我不理她,她也不能没礼貌的直接忽略。更何况,我也没不理她,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就走了。”
顾三丫已经懵了,她咋没看出来顾明月有起身的意思。
“所以,”顾明月总结陈词,“是王格对我有意见,生了我的气,不是我不搭理她。下次,你见了咱妈可要替我做个证明。”
顾三丫艰难咽口水:“...咱妈不会问这个的。”
“那谁知道呢。”顾明月弹了下玩具的小脑门,似也不当回事。
顾三丫是真觉得她不一样了:“那周天,你还去咱妈家吗?”
几个闺女嫁的都不远,又都刚结婚,基本每周日都会约着回娘家一趟。
“当然回!”顾明月挤番茄酱,露出微笑,“几天不见,我都想咱妈了。”
顾三丫受不了她突如其来的肉麻,咦了声,不相信:“你又不生咱妈气了。”
“那当然。”
谁会跟钱不过去呢?
顾母现在她眼里等同于她飘在外面的几千块钱。
她可真是太期待见面了!
“时间要是能过快点就好了。”她语气真挚,代入角色毫无违和,“也不知道咱爸妈这几天过的好不好?我可想死他们了。”
顾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