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向顾明月眼里饱含戒备。
“这应该就是他们嘴里说的老板,顾明月。”带她来的列车员跟吧台后面的列车长简单交接了下情况,“买的全?票,证件也都齐全?。”
贺雪情绪异常激动, 眼眶都是红的。
“顾姐。”
声音蔫巴巴的, 眼泪要掉不掉, 手死拽着手帕,都快捏变形了。
一看就是受欺负了。
“怎么回事?”
顾明月把行李箱放在自己眼前,视线从陌生?人身边扫过,又看向高磊, 着实松了口气。
人还在,没上错车就好。
高磊脸上挂着两三道刺眼的抓痕,两只?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对面的中年夫妻两。
“顾姐, 他们抢我?们箱子!”
对面的女人抱着孩子看了眼顾明月,梗着脖子道:“你知道啥?这明明就是我?们的箱子!你一个大男人箱子咋可能装着女人的衣服?为了点钱不要脸, 死变态!”
高磊肺都要气炸了:“傻x,你他妈才是个变态,一上车就翻我?箱子, 还敢跟我?颠倒黑白?。瞎胡扯, 别逼我?动手打女人!”
“你打啊?”女人把脸伸过来,头往高磊身上撞, “当着警察的面,你打我?呀。打呀!你这个死变态!”
局面瞬间混乱起来。
已?经僵持半个多小?时了, 列车员轻车熟路分开他们,很?是头疼。
两方?都不是个能好好说话的,一言不合就都要大干一架。
男人即便被列车员架着胳膊,嘴里不干不净,还要朝高磊方?向吐痰。
贺雪眼疾手快地拉他一把,一口黄痰落在地上,沾着污秽。
很?是膈应。
“你他妈!”高磊脾气已?经压不住了,贺雪拽不住他,几乎是要被他给拖着走。
“你刚吐了我?妹子一口,还来是吧。鳖孙子,爷爷今天非把你打的一口痰都吐不出来。”
“高磊。”顾明月柔柔喊着他。
高磊脑门?都快气冒烟了:“顾姐,你都不知道他们多不是东西!”
“注意脚下。”顾明月从包里拿了张纸巾,弯腰盖在痰上,直起身,眼睛直视高磊,语气不变,脸上依旧带着笑,“我?确实不知道,但你可以慢慢讲给我?听吗?”
很?奇怪。
高磊那要破头而出的怒气像是被人迎头浇了头凉水,结了层名为平复的膜。
“顾姐。”他看向顾明月,撇了撇嘴。
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现在看着还有?点委屈。
“我?听着呢。”顾明月情绪一直都很?稳定,靠着吧台,冲他温柔一笑,“别慌,也别急,慢慢说。”
“嗯!”高磊点了下头,拿袖子擦把脸,就跟顾明月讲起来。
“我?是9车厢6号,结果我?记成了6车厢。我?上车的时候,站台就已?经开始赶人了,检票员把我?们都匆匆放上来,我?就糊里糊涂地从这个车厢上了车。”
上车后,那么多人围着,检票员也没细看票。
确定是硬卧票,就催着他们往前往后走。别堵门?站,不安全?。
“我?就以为我?上对车了,听话往前走,闷着头走到了9号床铺,他们就跟在我?后面。”高磊现在想起来还气的牙痒痒。
“就他们是一家?三口,非说是跟我?一个车厢,还说买的是上铺票。一上来就跟我?套近乎,说我?个高,让帮他们把箱子放铺上。我?就放个箱子的空,他们家?小?孩就把咱箱子给踢倒了。我?转身就看见那男的拿箱子里电话,女的伸个手就要拿你衣服。”
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反手就抓着他们了。但他们却咬死这是他们家?的箱子!然后,我?们就吵起来了。”
“一直闹到现在,”高磊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列车员,耿直地补完了后两句话:“反正,他们都不相信那是我?的箱子。”
没铁证的情况下,这种事情都看人主观臆断。又没有?监控,很?多工作人员都是看证据偏向哪一方?,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利落地断了案。
只?是高磊咬死不放手,怎么说都不放手。
列车员吓唬他要把他送警局调查,他也不撒手,硬着脖子。
“去警局可以,但箱子得跟我?一起走。这他妈就是我?姐的箱子。”
一群傻x。
没办法,层层往上报,惊动列车长。
也只?能把他们都先带离车厢,进行调解。
结果两方?情绪一直都很?上头,没说两句就要起冲突。
列车员都已?经准备等到了下一站,把他们都给送下去交给警察。
可车还没到站,就遇上误打误撞来问电话的贺雪。
“他们是欺负你了吗?”顾明月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目光转而看向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