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老板咋做出来的?这一串,个个都很酸。她现在是很能吃酸的?,尝了都觉得有点泛口水,更?别说不太?爱重?口的?闻酌。
她看着闻酌皱眉,三两口吃完。
“甜吗?”
闻酌看她一眼:“不大明显。”
一本正经地样子,像是说了个冷笑话。
顾明月瞬间笑起来。
闻酌怕她灌风,又把帽子给?她往下压了压,盖过?小?巧的?耳朵。
低头看她,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一个人能那?么地爱笑?还笑地那?么好看。
谁能不稀罕?反正他是稀罕地恨不得藏起来才好。
大年初一,他们在外转了一天。
时间过?地很快,一个上午都在公园,没玩什么刺激项目,只吃吃喝喝。半下午的?时候,他们还去对面的?小?摄影馆加钱拍了两组全家福,圆了彭姨上次全家福的?梦。
彭姨虽然年纪大,但拍照并不多。在九十年代的?江市,拍照还算是一件稍许昂贵的?事。
彭姨上次拍照还是她闺女在的?时候,那?时候为了孩子,他们家也是一年来拍一次。相片贵了就单独给?闺女照,要?是便宜了,她跟彭叔也会加个全家福。
后来孩子走了,她跟彭叔就再也没有来拍过?照片了。那?一辈人都节俭,觉得照相也没什么个必要?。
日子天天不都过?着嘛,又没啥特殊的?,花这个钱干吗?
可自?打见彭姨天天擦她和闻酌的?照片,顾明月就有了给?彭姨拍照的?打算,哄着她拍完全家福,又给?她加了一组单人照片。
可把彭姨高兴坏了。
一天最快活的?时候就在照相馆里,拍完照,她还跟在老板后面,一连问了好几次取照片的?时间。老板都有点不耐烦,但见顾明月出手大方,还是好声好气的?跟彭姨重?复,并且再三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拿走她的?照片。
彭姨这才满意了,像个小?孩子。但幸运的?是,她面前已经有了能为遮风挡雨的?大树。
晚上顾明月在路边小?摊对付了顿,彭姨还沉浸在照相馆里没出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菜都已经上桌了。
“你现在这身子哪能吃这些??”彭姨看着桌上的?炒凉粉,满是嫌弃。
一个不怎么干净的?盘子包了层塑料袋,上面装着刚炒好的?凉粉,浇了点芝麻酱,伴着小?葱,层层地往外散着香气。
“偶尔吃一次,不碍事的?。”顾明月也是遇见了。
她之前刚来城里那?会儿,刚出火车站就看见门口有个卖凉粉的?小?摊儿,也是排着长队。但那?时候她刚到?个新地方,兜里没钱,还带着小?地方的?生怯。
总觉得大城市里的?水都是镶着金的?,本地人哪怕是摆个小?摊都会喜欢坑外地人。待了几年才知道?,全华国的?矿泉水都有便宜的?,门口摆小?摊儿的?也不全是也不一定全是当地人。
不少还都是她老乡,张嘴的?家乡口音比她都正宗。
“您尝尝嘛。”顾明月给?她递筷子,“这边排队的?人那?么多,味道?肯定不错。”
人都有从众心理,彭姨也不例外。
“那?也不能这样。”她眼前扫过?一圈,见了很多人在排队,稍微放了点心,“谁家大年初一就在外头吃,也太?随便了。”
“只要?咱们仨在一起,搁哪吃都一样。”顾明月哄了彭姨两句,“就这一次,下次肯定还在家里吃。”
彭姨嗔她一眼,倒也没再说其他。
很多时候父母跟子女间的?相处归根到?底要?的?也是个态度,并不是非要?纠个是非对错。这也是顾明月渐渐从跟彭姨相处中感?悟出来的?东西?。
但不可否认,她们之间跟普通的?母女相处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并没有什么借鉴性。彼此间的?感?情依旧含蓄且克制。
晚上天凉,吃过?饭,一家三口就擦黑回了家。
知道?他们明天要?回顾家,彭姨就没再跟着他们一起上去。
“明天我就不来了,跟你们钱大姐约好了去街头看人唱大戏。年礼什么的?我都给?你们备好了,搁厨房的?柜子里,你们明天记得带走。”
“谢谢姨。”顾明月笑着道?谢,“明天可能要?降温,您出去时候记得保暖。”
“晓得嘞。”彭姨朝他们挥挥手,知道?他们不放心自?己,便想转身回了自?己住的?单元楼。
两人站在楼下等了片刻,见彭姨屋里亮起了灯,才携手往家里走。
家属院沿路有灯,照在地上,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顾明月被他牵着手,踩着地面,突然仰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弯弯。
“闻酌,99年啦。”
“嗯。”他平淡地应了声,却?不自?禁地握紧了她的?手。
是新的?一年了。
——
次日早起,顾明月扒拉箱子,特意找出了两件不太?新的?棉服。
“你今天记得穿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