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妗回头?去看,这时?尤其天公作美,晚霞红的紫的烧成一片,铺天盖地?,落在湖面上,天水一色,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一点都想?不起它居然会这么折磨人。
饶是姜姒妗,在看见这一幕时?,也?差点忘记自己这段时?间?这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情景。
是云晚意叫醒了她:
“表姐,咱们往哪里去?”
云晚意左看右看,她看见了卫柏,两人四目相视,她蓦然收回视线,堪堪和卫柏避开视线,卫柏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她的问?话很有意思。
往哪里去?
姜姒妗倏地?回神,她知道云晚意是在问?什么,她摇了摇头?,否认了云晚意的猜想?,她轻声道:
“姜家在京城备好了府宅。”
她之前在京城和周渝祈一起住的宅子在她离开京城时?就变卖了。
云晚意眸中闪过了然,表姐说是姜家,而不是父母,显然,这个府宅是姜氏一族给表姐准备的,原因嘛,自然和表姐夫有关。
在见到裴初愠的第一面后,她就一直叫裴初愠表姐夫,等?赐婚圣旨下来后,她就更没有改口。
除了表姐会有点不自在外?,她瞧着表姐夫对这个称呼是乐见其成。
这也?助长了她的胆量,也?叫云晚意看得清表姐夫对表姐的心意,不得不说,云晚意是有点羡慕,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同?人不同?命,她自有她的路能走。
裴初愠倒是有意让姜姒妗和他回裴府居住,姜姒妗对于这一点格外?坚定,云晚意在一边也?道:
“按规矩,未婚夫妻在要成亲是不能见面的。”
云晚意笑弯了眼眸,她微抬下颌,骄矜道:“表姐夫与其让表姐这个时?候和您去裴府,不如?回去想?想?究竟哪天是吉日,到时?正大光明来接表姐回府才是好呢!”
话音甫落,姜姒妗首先闹了个脸红,她羞恼地?捶搡了一下云晚意的手臂。
云晚意装模作怪地?呼疼了一声。
姜姒妗收了手,拿她没有半点办法,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许是她们一行人过于显眼,让四周来往行人不断朝她们看来,姜姒妗有点不敢看裴初愠,低声道:
“我先回去了。”
她有点羞恼,也?不等?裴初愠搭话,转身拉着云晚意就上了马车。
裴初愠被云晚意的一番话堵住,只能放她离去。
毕竟,他也?清楚在成亲前,姜姒妗住进?裴府的确有点不伦不类。
云晚意说得没错,当务之急,是找钦天监查查究竟哪天是适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半个时?辰后,姜姒妗才回到她如?今在京城的府邸。
她算了算距离,要比原来的周府更靠近内城,抬眼一瞧,不由得惊愕,没想?到姜家给她的会是个七进?七出的宅子,青砖黛瓦,估摸一算共有百余间?房,奉延比她早两日来到京城,已经将一切都搭理妥当,京城许是才下过雨,砖墙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宅子中布景设施都格外?精美,尤其是她住的院落中,还有一座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
姜姒妗是知晓京城的房价的,这样位置的一座宅子,要比她曾经买下的周府贵上数倍。
姜姒妗心底清楚,这还只是姜家给她的嫁妆中最基本的东西,她想?起姜家给她的那份清单,不由得摇了摇头?。
姜家商行是她父亲经营起来的,但姜姒妗却不敢说她爹爹是姜家最会赚钱的人,她也?不知道她这番成亲,姜家究竟下了多少血本。
但总归,等?到时?嫁妆送到京城,那是一笔她看着都会觉得眼红的财富。
姜姒妗和云晚意一起进?了府邸,云晚意忍不住惊诧:
“姜家居然这么大方?”
她没出过江南,但这宅子比她云家的住宅要大多了,她瞧了瞧四周,隐约意识到这一点——这是姜家拿出来给表姐撑场面的东西。
毕竟表姐日后出嫁时?,必然是要从这座宅子中出嫁的。
云晚意不由得咂舌,姜家不愧是一方富商,被称呼江南一带的财主,瞧着不显山不露水,但据她从爹爹偶尔的三言两语中得知,姜家和江南一带的官员有不少联系,单是每年背地?里孝敬上去的银钱都不是什么小数目。
姜姒妗没和她议论这些,只是问?她:“你想?住哪里?离我近一点,还是远一点?”
她问?得一点也?不掩饰,云晚意轻咳了一声,她弯了弯眸,也?不客气:
“那表姐给我安排一个好的院子,还是离得远一点吧,省得我吵闹到表姐。”
表姐知道她的心思,她必然不会安分守己的,进?进?出出都要闹出不少动静,住得近了很是麻烦。
姜姒妗果真没再?管她,她坐了许久的船,还觉得浑身有点难受,直接回了院子中休息。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等?醒来都是翌日清晨了,还是安玲叫醒的她:
“姑娘醒醒。”
姜姒妗懵懵地?醒来,安玲叹息道:“姑娘昨日没吃晚膳就睡下了,现在还不饿么?”
不提还好,安玲一提起,姜姒妗就觉得腹中空空,她坐起身,问?:
“表妹呢?”
“表姑娘在前厅等?您一起用膳呢。”
闻言,姜姒妗不再?磨蹭,立即起床洗漱,圣旨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再?没有穿过素净的衣裳,她也?不想?给周渝祈守寡,今日她穿得是一袭胭脂色的鸳鸯锦缎裙,粉裙金钗,肤白胜雪,明眸善睐,她瞧了眼铜镜中的女子,她堪堪收回视线,安玲忍不住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