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狗蛋要见卫欣,卫欣却要带上康永平!
黎旭都无语了,但不敢耽搁:“我去借辆车, 一起押过去吧!”
他找了辆押运车,把卫欣和康永平送上去,一左一右的坐着,他跟顾平安也各自坐在两人身边。
康永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问道:“这么快就要移送了?你们有权利关押我吗?”
顾平安懒得跟他解释,她指指卫欣没好气地说:“不是关押, 我们带你去春游, 让她跟你说吧!”
黎旭被她逗乐,也放松下来, 他本想说一下狗蛋的藏身之处和目前处境, 叮嘱他们到时候该怎么劝狗蛋, 这时也干脆先让卫欣和康永平互咬。
就见卫欣跟康永平说:“永平,其实那天晚上你说的很多话我都没听懂,后来才慢慢琢磨懂了。你在怪我,你一直说我蠢,还说是我害了你。其实你现在的一切不都是因为我才得来的吗?如果不是我带你去河边捡鱼,你会碰上于富义吗?你看到于富义第一反应是去翻他的包,可他就算晕了也把包紧紧挟在腋下,你拉不动,这才先把人拉上来。我以为你要救他,才叫你背他到安全的地方,这才发现他跟你长得很像,还发现人家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嘲讽道:“你一直说我害了你,其实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那些金条从哪儿来的?你叔叔一家去哪儿了,你恐怕不敢说吧!”
康永平还是不吭声,他被卫欣骂了一路,也没承认自己是康永平,甚至还说卫欣是疯子,不可理喻。
“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能忍,你怎么能胡说八道?我没有叔叔,我从小就是被过继的,父母已经死了,除了水萍的家人,我再没其他家人了。”
康永平还在伪装于富义,又问黎旭:“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卫欣只顾着发泄,根本没说要去干什么,黎旭刚要解释,顾平安说:“当然是带你去能证明你身份的地方,你真以为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你不承认就行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康永平愣住,头上的汗瞬间就下来了,本来还想接着骂他的卫欣看他神色变了,也识趣地停了下来。
卫欣不喜欢这个女警察洞悉一切的眼神,也不喜欢她咄咄逼人的追问,但要是她的对象是康永平,卫欣自然乐得看戏。
黎旭也发现康永平在害怕,东河村在国道边,想过去就得先出城,所以这个方向可能是去任何地方。
难道康永平以为警方发现了他叔叔一家的尸骨,要带他去指认吗?
黎旭跟顾平安对视一眼,都有相同的念头。
顾平安就笑道:“康永平,是不是不敢相信?昨天我就跟你说过,这事不是你不承认就能蒙混过关的!”
康永平想到那本保存了二十多年,指纹依旧清晰的画册,一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他突然就有些泄气,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隐瞒也终会露馅。
如果他当初没有顶替于富义,是不是再熬上七八年,恢复高考后,凭他自己的能力也能当上大学生?
想到人生的另一种可能,康永平脑子里清晰的逻辑,坚定的信念突然就都变得模糊起来,算计来算计去,最终还是逃不过吗?
“别急,等到了地方,他会说的。”
黎旭明面上安抚顾平安,实际上是在催促康永平。
康永平突然冷笑一声:“就算他们都死了,谁能证明是我杀的?我跟我叔叔一家早就断了联系,他们霸占我家的财产,欺负我小,每天不是打就是骂,他家孩子吃肉我连汤都喝不到,喂狗一样扔一块剩馒头就算给我饭了……”
顾平安跟黎旭都欣喜若狂,其实康永平做的那些事都是在二十多年前,而且很隐蔽,除了那本画册,没有其他证据。
而这本画册也不能做为直接证据,毕竟上边的指纹很多,而且当时尤家人说老尤死于心脏病,根本没法查。
康永平和于富义还都没了家人,他们想证明康永平的身份都难,这时见康永平说起叔叔的事,就知道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康永平。
顾平安道:“所以你杀了他们,抢了他们的钱?你觉得我们会信吗?你连自己的身份都造假,这些话能是真的?你说那些钱本来就是你家的?可成分有问题的不是你婶婶吗?你家从哪儿来的金条?”
“我当时还小,怎么会知道,反正他家侵吞了我家的钱,我手里的金条是我爸留给我的,跟他们没关系。我只知道他们要去乡下,可能路上出了意外吧!”
黎旭问:“什么意外能让一家四口都死在那里呢?”
康永平木然道:“小孩子顽皮掉进井里,大人下去拉,也卡在那儿了,上边拉绳子的也下去帮忙,可能一家子就都掉进去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像那本画册一样,上边有指纹就能证明我去过尤家吗?我手里有金条,就能证明是我把他们都推到井里的吗?”
顾平安懂了,他把他叔叔一家人都推到井里去了,这井估计很隐蔽甚至被他给埋了吧,要不是他自己说出来,谁会知道一家四口在一口井里?
黎旭看车已经下了大公路,驶进了东河村,知道不好再诈出来,就问他:“哪里的井?”
康永平也发现车子进了小道,显然不是他想的那样,再听到黎旭的问话,他马上怒道:“你刚才不是说……原来你们在诈我?我以为……”
他说不下去了,恶狠狠地瞪着卫欣,卫欣却笑得得意洋洋,“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康永平更怒。
顾平安道:“你以为卫欣跟我们说了你叔叔的事,甚至还说了你叔叔一家的遇害地点,你以为我们要带你去指认现场?可惜了,如果不是那姑娘还被狗蛋挟持,我们真该让你领着去指认现场。
康永平又开始瞪她,顾平安冷笑:“怎么的?你还想用眼神杀人吗?”
车子已经到东河村了,康永平看见于水萍跟他丈人丈母娘都在那里等着,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车时他长叹一声,跟卫欣说:“我最后悔的就是念旧情跟你喝了那顿酒,你是故意把我灌醉的对不对?”
卫欣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那天他酒后说了很多心里话,刚才他会轻易被警察诈出来,就是以为他说醉话时跟她透漏了他叔叔一家的藏尸地点。
“永平,你还真不用后悔,那顿酒最后还有一道菜没上,如果你当时没说这些心里话,那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现在多好,也让跟你亲如一家的于家人都看看你是什么德行!”
如果目光有实质,康永平确实能用眼神杀人了。
可等到了近前,看见于水萍,他又变得水一样柔和,“水萍,我没想到搞成这样,我没想着害狗蛋啊!”
卫欣冷笑:“于水萍,他想把狗蛋介绍给我,这事他没跟你说吗?警察同志分析他是想利用我杀了狗蛋!你信他还是信警察啊?”
于水萍跟她爸妈脸都白了。
康永平急切道:“没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是真想给狗蛋找个合适的女人,我没别的意思。”
于水萍却呆呆看着他:“我该叫你富义还是康永平?于富义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