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你一时的贪念◎
顾平安一听早就发生过, 赶紧问刘大爷:“具体是什么时候?”
刘大爷神秘兮兮地说:“就是83年那事传出来,才有人说的。”
小郭凑近他,“怎么说的?”
“说有个流浪汉在垃圾堆里捡了一条人腿, 给吓疯了。被送到收容所里还疯疯癫癫的,收容所的人以为他是疯子,直接给送回老家了。”
顾平安问:“他如果提到人腿的话,没人报警吗?”
“我也没见到底什么情况, 可能有人去垃圾堆里翻了翻, 什么也没见着, 就以为他是饿疯了, 才胡言乱语。”刘大爷说着又唏嘘道, “这肯定是某种咒语,不然干嘛一个一个的杀?是有瘾啊?”
顾平安苦笑,连环杀人犯还真有瘾。
不过这件事情,刘大爷也只是听说,已经七八年过去了, 当时收容所工作的人还不知道在不在,就算在,当时都已经玩忽职守了,现在估计更问不出什么。
顾平安还是问清楚了是哪个收容所, 然后她又问刘大爷:“这事你是听谁说的?是只听一个人说过,还是大家都在讨论。”
刘大爷皱眉, 他觉得这两个年轻人虽然能聊起来, 但多少有些啰嗦,问这么清楚干什么呀。
不过他还是想了想:“我也记不太清了, 我记得当时都在讨论那个去公园约会的小姑娘, 说她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 或者冲撞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有人提到收容所里的流浪汉讲鬼故事,说在垃圾堆里捡吃的结果摸到了一条腿。”
刘大爷说着说着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是周婶子,是她说的!当时她在收容所里给人家做饭,她说的还能有假吗?”
顾平安问清楚周婶姓名住址,刘大爷这才觉得不对,“小丫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顾平安笑笑没说话。
小郭替刘大爷把帐结了,拉着他出来,到没人的地方才说:“大爷,我们是警察。”
刘大爷吓了一跳:“我的妈呀,你们怎么不早说呀?也没穿着警服?”
顾平安说:“不是有意瞒着您,我们在调查走访,因为这两年也有类似的案子发生,上边画的不管是诅咒还是地图,被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呀。您刚才说的那个小姑娘,人际关系很简单,也没有得罪过人,马上就要结婚了。你说多可惜吧。”
刘大爷点头:“是啊,是啊,别管那是什么东西干的,欺负老百姓就不行。”
顾平安请他做这案子的顾问,“打听到什么一定及时通知我们。”
刘大爷满口答应,跟小苏一样兴奋,显然能帮着抓坏人都很高兴,顾平安看着他精神抖擞背着手走了,突然又焦虑起来。
“小郭,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万一他们为了查案子,接触到了嫌犯,跟余大力一样被灭口怎么办?”
小郭无奈道:“小顾,你怎么这么优柔寡断呢,咱们查案,找线人帮忙不是正常的吗,更何况只是让他们打听消息,放心吧,不会出事的。不过他们这些消息来源复杂,还是得认真甄别。”
顾平安真不觉得自己优柔寡断,只是余大力死得突然,让人觉得这个连环杀手离他们很近,又隐蔽得很好,总之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她没辩解,只是道:“走吧,先去找这位周婶,确定一下83年之前是不是有类似案子。”
周婶家住郊区,大房子大院子,她已经快70了,早就不干了。
顾平安他们找到她时,她正看着重孙子玩水,顾平安见那孩子四五岁大,也能听懂话了,就请周婶出去聊,周婶见他们出示了警员证,赶紧叫儿媳妇把孩子带走了。
“咋啦,是我家哪个孩子惹事了?”
小郭忙跟他说了来意,“你还记得当初的事吗?”
周婶拍着大腿说:“我倒是想忘呢,那么大的事儿,咋就不记得了。”
她倒是痛快,不用别人问,就激动道:“当时收容所里的人都嫌麻烦,一看他像个疯子一样,就赶紧联系原籍,要把他送回去。他不想回去,也不敢在豫东待了,说豫东有鬼,还说豫东人都不是好人。在那工作的那个不是豫东人,他这话一说,更没人待见他了。我看他可怜,哄着他吃过两顿饭,他跟我说他没疯,就是看见人腿了,吃不下饭,还说那条腿被人砍下来了,上面还写着咒语。他还说他学过道,那上边的咒语就是咒人不得超生的,说我们豫东有邪。我看他不像装出来的,他还叫我晚上别出去,更别去翻垃圾桶。”
“后来呢?”顾平安见她停下来就问。
“后来他就被送走了呀,他家好像是西北的,到这里来探亲,结果人没找到,还给吓疯了。又过了一年,有人从垃圾桶里翻出了人肉,我这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小郭问:“当时你为什么没报警呢?”
周婶叹气:“我去报警人家能信我?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凭两片嘴?再说我是单位的临时工,也怕惹事,不过就算没惹事,待了两年,也被别人顶替下来了。”
顾平安十分无奈,再次发现普法的重要性,别管发现什么线索都该赶紧报警啊,可余大力嫌麻烦,周婶也嫌麻烦。
不管怎样,83年的案子不是第一起,这也算个重要线索了。
小郭却说:“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也不能当做证据,除非找到那个流浪汉。”
俩人先回了队里,大家都在忙碌着排查,小郭打电话去跟收容所联系,结果人家说时间太久了连遣返人员的记录都没有。
顾平安见这条线索堵死了,又喊他去了审讯室,小郭不觉得曹旺跟他师傅的死有关系,他问顾平安:“你想问他什么?”
“指纹!屋里留下的这些指纹太奇怪了,不像个聪明人干的,刘大爷说曹旺有个女朋友,急着赚钱结婚呢,曹旺昨天在烧烤摊上也说过很缺钱,我觉得人可能不是他杀的,但他未必没有隐瞒。”
曹旺被关了半天,跟打蔫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见顾平安进来,他忙问:“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真不知道我师傅是咋死的。”
顾平安问他:“你知道你师父还有个女儿吗?”
曹旺愣住:“听他说过,不过他说已经断绝关系了,自从走了,再没回来看过他一眼,他也绝了念想。收我当徒弟,就是看我孤家寡人能给他养老。”
“你一开始说你师傅的亲戚会来抢财产,指的就是你师傅的女儿吗?”
“也不是,我师傅还有侄子侄女,不过可能没在豫东,还没得到消息。”
顾平安说:“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来抢财产,既然你知道你师父的女儿断绝关系了,侄子侄女也不在豫东,那你一开始为什么那么紧张,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曹旺怒道:“你别冤枉我,我这人再不好,也干不出欺师灭祖的事儿来,再说我师傅对我挺好的,我住着人家的房子,怎么可能下得了狠心杀人呢。”
“我没说你杀人,屋里的指纹被人擦拭过,只留下了你和你师傅的这不奇怪吗?做这件事的人应该有两个目的,一是诬陷你二是帮你洗清嫌疑。你觉得是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