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帮袁旬盯着余大力,怕他去报警。
顾平安跟黎旭说:“她这属于包庇并协助犯案吧。”
黎旭无奈道:“看检方怎么处理吧,她说她是猜出来的,袁旬犯案前没跟她商量过,犯案后也没让她帮着打掩护,所以很难界定。
袁旬居然还要求见余巧,说要跟她解释余大力的事,余巧却不想见他了。
“他就是恶魔,警察同志,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再听到他的名字,每次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想死,可我连死都不能!我想尽办法想逃出去,每次都差那么一点。”
余巧帮着处理过尸体,袁旬分尸也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地图,最主要的是他只有一辆自行车,又把那个洞当成了家,不想把尸体埋在那附近。
顾平安问袁旬:“那余巧的孩子怎么留在那里?是你对她的震慑吗?”
袁旬苦笑:“我没想真饿死那孩子,可我没想到他那么容易死,我只是不喜欢她生了别人的孩子,所以生气了,一天没去而已。她又哭又闹,我只能把孩子留在那里,算是个念想。”
顾平安被袁旬这种恬不知耻的态度激怒,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扔在角落,把一个刚生产过的孕妇绑起来塞进棺材里,居然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袁旬,你这辈子也完不成你的梦想了,你所谓的房子,所谓的家,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古墓,那是个天然洞穴,有人发现了在里边放了两口棺材,棺材里根本没人。你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的盗墓事业,根本就没开始过,只是过家家。”
袁旬自然知道棺材里没发现尸体,可他还是怒道:“闭嘴,那叫悬棺,也是墓穴,你懂什么。”
顾平安笑道:“我看你最喜欢说的就是‘闭嘴’和‘你懂什么’,像不容别人质疑的自大狂,其实不过是个愚蠢的变态!”
袁旬大怒,又骂起来,顾平安直接出去了。
邹卓正在外边旁听,他不由叹道:“真为开发区中学那些学生高兴,再让他这么误人子弟下去,那些孩子没准会受影响。”
顾平安说:“他很会伪装,学校的老师同学都觉得他很正常,校长都给咱们这边找电话核实这事,可见有多震惊。”
她正要回办公室,听见楼下喧闹起来,“出什么事了?”
顾平安快步往下走,一转过楼梯就听到张丽的声音,“我妈跟我姥姥说,一定要来感谢你们,再拖上几天我可能就渴死饿死了!是你们救了我的命。”
下边值班的同事把黎旭叫过去了,张丽的家人拉着黎旭感谢,还要送锦旗。
黎旭却说:“主要是我们队里的小顾很敏锐,是她问出了地点,及时通知我们。”
顾平安一听,赶紧往回走,她知道张丽家人是真心感谢,可这对于她来说只是分内之事。
她刚走几步,就听到门口一阵哭声,不禁吓了一跳,送个锦旗用这么激动吗。
没一会儿小郭上来道:“是那几个失踪女孩的家属来了!”
从东四山上找到的照片和胶卷残片都洗出来了,又有余巧描述出的画像,很快确认了受害者。
楼下,有位妈妈痛哭着捶胸:“她临出门时,我还跟她吵架,我还骂她不懂事!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她!我的瑞瑞啊!”
还有个粗壮的男声怒气冲冲地嚷着:“那个混蛋在哪儿呢?看我不活拆了他!”
除了张丽,那四位受害者最长的被囚禁了一年,最短的被囚禁了三个月,其中一个只是砍了头,没有完全分尸,这还是因为刀刃卷了,袁旬又刚感冒过没什么力气。
也正因为袁旬的作案很没有规律,才这么长时间没人发现,这些失踪女孩是被同一个人绑架了。
楼下一边悲一边喜,张丽父母看到这些家长的惨状,更后怕起来,抱着女儿不撒手。
顾平安叹口气,做这一行见得太多了,可还是会动容,看来她还没有麻木。
邹卓说:“那几个女孩太可惜了,只因为袁旬的外表斯文,还是老师,就轻信他的话。可他就是个斯文败类!还是个变态杀人狂。”
豫东出了连环杀人案,省报都来采访了,蔡雅也跟着一起过来,她甚至给顾平安还有冯娇都带了小饰品做礼物。
冯娇看着手里精致的小盒子,低声问顾平安:“能收吗?她为什么要送给我们?跟她也不怎么熟啊。”
顾平安打开看了眼,冯娇的是银耳钉,她没有耳洞,送的是耳夹。
“也不是贵重东西,退回去好像不太好。”
不过她也觉得没这个必要。
蔡雅进来见两人都拿着自己送的小盒子研究,就明白了,她笑道:“过阵子我可能要调来你们刑侦队,队里只有你们两位女同志,我想先跟你们套套近乎,免得来了孤立无援。”
人家都这么说了,顾平安也就放心收了。
冯娇冲蔡雅笑:“我俩请你吃饭吧。”
蔡雅摆手:“不用急,等我调过来,咱们再一起吃饭。这次来主要是想见见袁东。”
她转头跟顾平安说:“我觉得袁东很有研究的价值,他妈带他去医院看过,说没有问题,那他到底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还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和环境的影响?他做出这种事,是深陷盗墓的执念还是为了余巧,这些都很值得研究。”
顾平安说:“我觉得是后者,他对余巧的执念太深了,绑架了其他女孩,还要用其他女孩比余巧好看来刺激她,然后再向她表明,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他都会爱他。”
“那你说他的执念是得到余巧,还是让余巧爱上他?”
“还是后者!”顾平安认真道,“因为他已经得到她了,或者说袁旬只得到了余巧的肉|体,他知道她并没有爱上他,这才是他的执念。”
蔡雅叹口气:“是啊,哪怕他的思维简单的像一个孩子,最想要的还是爱情。”
顾平安说:“也不一定是爱情吧,没准是亲情呢,林雪英出狱后一直在训练他,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他不觉得他妈妈是亲人,甚至很反感林雪英。余大力又是害死他父亲的人,还不肯劝余巧嫁给他,这些人在他心里都不是亲人,可能只有从小玩到大的余巧是!”
见蔡雅听的认真,她忙又说:“这只是我的推测,当然了,也有可能他的执念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是他童年和余巧的两小无猜,是一起过家家时的感觉。”
蔡雅笑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最大,他觉得外界吵闹,想回到躲在家里不用上学,不用上班,还有小伙伴时常来找他玩的那段时间。”
冯娇对凶手的心理并不关心,她只关心能不能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