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主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从情感上,他自然更加信任自家二弟。
可理智上,他又不得不考虑楚尘所说。
郡鬼神司、陈家二郎,与赵家并无利益冲突,从各方面看,都是中立、公正的一方,而自家二弟离家多年,谁知道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赵家主深信谨慎多疑。
游方道人收徒他都怀疑再三。
此刻,他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之前魔道贼人威胁警告,他心中焦急,故而没有想太多。
眼下回过头一想,赵家主也觉得自家二弟出现的有点巧合。
多年不归家,正好出事了回来,又恰好懂的“拔除睡虫”的法子,一切太过巧合了。
当初,他为了女儿清歌的“睡虫”,拜访过许多前辈高人。
人家道行高玄的前辈高人都束手无策,自家二弟怎么就那么凑巧得了拔除睡虫的法门?
二弟会拔出睡虫的法门,那会不会其他修炼“睡虫”、或者得知“睡虫”妙用的法门?
一时间,赵家主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大哥,你还不把他驱逐出我们赵家?”
赵家二叔气急败坏,指着楚尘,催促身为家主的赵兴赶人。
“这……”
赵家主脸上阴晴不定,踌躇不决。
楚尘见赵家主犹豫,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直接开门见山,道破真相,就是知道赵家主是个多疑的性子。
果不其然,人老成精的赵家主起疑心了。
楚尘乘胜追击,道:
“之前我们驻守赵家庄,魔道贼人过来送信挑衅,我们郡鬼神司追了出去,有神算高手窥测天机,按照卦象推演,最后寻到了一个山洞,在洞中发现一窝小妖为了争夺宝物,亲人反目,自相残杀。”
“若是清歌妹子取出了睡虫,必有性命之忧,赵叔,您看看,是不是正印证了今天的一幕?”
赵家主、赵家人越发迟疑了。
对于卜卦之事,无论是民间凡俗之人,还是修士,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放屁!你们郡鬼神司如今都是靠卜挂办差,简直是草菅人命,昏庸无能!”
赵家二叔愈发急躁,脸红脖子粗。
“我们自然不是靠卜挂办案,想要证实也很简单。”
“前两天,你驭使野鬼送信,有几个呼吸功夫没有施展隐身法,被我郡鬼神司同僚捕捉了气息,只需跟我去郡鬼神司一趟就能印证身份。”
“晚辈也希望你不是那魔道贼子,如何,赵家二叔,跟我去鬼神司走一趟,若证明您不是,晚辈负荆请罪,认打认罚!”
赵家二叔气急:“滚,老夫跟你去鬼神司,别妨碍我救治清歌,拔除睡虫时间紧迫,若出了问题,你担的了责任?”
“赵二叔,眼下你涉嫌勾连魔道贼子,谋害他人,若你清白,无需一个时辰就能真相大白,你为何迟疑不肯,莫非心里有鬼?”
一旁的赵家主连忙接话:
“二弟,你昨儿说清歌两天内拔除睡虫就行,我看不如这样,眼下时辰还早,不如你早点跟着陈家二郎去一趟鬼神司,也好早点回来救治清歌。”
“天大地大,眼下莫要有意气之争,救治清歌最重要,你看呢?”
赵家主这番话滴水不漏。
若这位赵二叔心里没鬼,一心为侄女好,这会即便心中不快,也会去郡鬼神司走一趟。
然而,恰恰这位赵二爷心中有鬼,这会顿时僵住了,脸色一阵晴一阵绿。
若是去鬼神司,事情肯定就败露。
若是不去,显然也无法取信于家人。
最终,赵二叔发出放肆的笑声。
“好小子!老子谋划多年,苦修魇龙神功多年,仅差一步就要打下一等一修行根基,万事圆满,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你从中作梗了。”
赵二叔一双阴鸷的眸子扫过楚尘,随后落在了赵家主身上:
“大哥,早知道我就不多此一举,假扮游方道人了,本想和你继续做兄弟,唉,谁成想,命运弄人!”
赵家人顿时炸开了锅,对着赵二叔口诛笔伐,议论纷纷。
赵家主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指着赵二叔:
“你……你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