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怀君跟以前那个任她欺负的小少年也不一样了,现在的燕怀君面容端肃,高大的身板很有威严。
胜玉端了杯茶给他,问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大多时候都在游历山水,细化舆图。”
燕怀君是个纯正的文臣, 他这样的又有实绩又有文才, 是大梁朝廷中最不敢惹的, 人人都要敬一分。
胜玉看着他,不由得比较了下。
他跟李樯还真是反着来,李樯面容俊秀,看着是冠玉似的公子面,实际却是武将的身板;而燕怀君五官正气凛凛威严,看着很凶,却是个执笔绣河山的书生。
燕怀君没有问她过得怎么样。
黄莹给他的信里,大约已经都说清楚了。
因为想到李樯,胜玉就自然而然地说:“李樯还不知道你来了吧,肯定会大吃一惊的。我让人去叫他,中午一起吃个饭。”
燕怀君笑了笑:“他肯定知道的。”
“什么?”
燕怀君摇了摇头。
“没什么。胜玉,你……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必然是唐突的。
但问的人是燕怀君,胜玉也就不觉得被冒犯。
反而觉得,幼时好友多年不见,还能这样坦坦荡荡地问出这种问题,正说明他们之间毫无隔阂,也说明燕怀君是真的关心她。
胜玉心生暖意,便开心答道:“喜欢呀。”
她点点头,眼里的光都是闪亮的。
燕怀君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也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
李樯收到消息,到得很快。
他大步走进来,就看见胜玉和燕怀君正坐在同一张石桌旁,胜玉言笑晏晏地给燕怀君茶杯添满。
直到胜玉看见他,朝他挥了挥手,李樯才理了理衣襟,放缓步子沉稳地走近。
燕怀君同他打了声招呼,笑眉笑眼的,好似他并不是多年未见的客人,而是就住在这里、对这儿一切都熟悉至极、日常来串门的友邻。
李樯面色愈沉。
不过,也没有谁有时间关注他。
桌上,燕怀君一直同胜玉聊着。
“你这铺子看起来挺红火,黄莹的信里可是一句也没提到。”
胜玉有些不好意思,往四周环顾了一圈,目光里带上点隐隐的自豪。
“是啊,那时还没开呢。从京城回来以后开的,所以黄莹姐也不知道。”
“那我是第一个看到的了。”燕怀君含笑。
李樯咳了两声。
胜玉没注意,燕怀君倒是瞥了他两眼。
注意到燕怀君的视线,胜玉想起来方才燕怀君问她喜不喜欢李樯,她很果断地答了喜欢。
现在对着李樯不管不顾的话,是不是会让燕怀君觉得她不诚心,觉得她很坏啊。
于是胜玉转向李樯,认认真真地关心了一句:“李樯,你不舒服吗,着凉了?”
李樯面色稍缓:“没有。”
“哦。”胜玉说,“那你就不要老是在饭桌上咳了,我看你刚刚已经咳了好几次了。”
李樯:“……”
“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可以去旁边休息一下。”
“行了。”别再说了。李樯黑着脸道,“我不想咳了。”
燕怀君笑意深深。
等吃完饭,胜玉去找丫鬟倒茶来给几人漱口。
李樯和燕怀君并肩站在屏风前。
李樯和燕怀君从前就不算亲近,这会儿也没多少话可以聊。
随口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燕怀君颔首道:“不急,留多久都可以。”
李樯磨了磨牙。
“既然这样,我和胜玉商量商量,会替你找一个合适的住处。”
或许是因为胜玉不在眼前,或许是因为被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