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李樯,她大概永远无法看到这样的结局。
虽然不知能否告慰亡灵,但她的痛苦却能得到安息。
李樯捧着她的脸, 在她唇上亲了亲, 呼吸像一只柔软的大狗, 蹭在胜玉面颊上。
“不要谢我,这只是我的承诺。”
胜玉没有说话,于是这个轻吻由浅转深,从安慰变成占有,索取地自唇舌移到下颌,又移到脖颈。
被衣领阻挡时李樯停了下来,他有点重地喘了一会儿,有点不甘地咬住胜玉衣领的结扣,仰头用锐利雪亮的目光盯着胜玉的双眼,嘴角含着调笑,好像跟她约定了剩下的事情回家再说。
胜玉看着他,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刚跟他重逢的样子。
那时候他帮她摆脱了朱家,拿回了户籍册,也是说,不要谢他。
这么想的话,从一开始李樯就一直在帮她,怎么不能算是一个天大的好人?
胜玉希望,往后她回想起李樯,也只需要记得这些好的事情。
回去以后,胜玉最后盘了一次铺子里的账。
她发现自己之前还是说得保守了,如今攒下的钱莫说田产,哪怕田庄也是买得起的。
她再也不是先前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农女了,拿着这钱腰包鼓鼓的,心里也踏实,数着数着钱都能高兴起来。
然后胜玉把铺子关了。
关门之前,她请几位绣娘和豆儿吃了一顿烦,给她们每人发了丰厚的礼金。
豆儿的身契也早已归还给她了,以豆儿现在的身家,足够去开一个她早已心心念念的早点铺子。
只是分别时还有些舍不得。
豆儿其实懵懵懂懂,不太明白胜玉为什么把铺子关掉,只是简单地觉得,变卖房产定是要离开了,于是问胜玉之后会去哪里。
胜玉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李樯也赞同她把铺子关了。
这间铺子以前参与了太多的事情,现在虽然还安全,但往后若是出了什么风险也是徒惹麻烦,不如早些脱手。
胜玉很平静,平静得李樯都忍不住问她,会不会舍不得,会不会有些伤心。
胜玉怔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我也早就想休息了。”
这李樯当然是支持的。
他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别的,但最后他只说,以后想开别的铺子,随时都可以再开,他也会帮忙的。
胜玉忍不住笑了笑。
因为她想到之前李樯说她开这个铺子又浪费时间又丢人,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说辞了。
李樯忙着的事情告一段落,除了偶尔要出去见人,其余时间都跟胜玉闲在家里。
两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事情最后都变成了做那件事,从前也没有能这样胡闹过,一放纵起来就连续几日的昏天黑地。
这几日又接连下雨,缠绵的雨声和阴得像是永远晴不起来的天,让人也没有想要出去的心思,在屋中的厮混仿佛变得顺理成章,但又像是天地沉沦前短暂的歇斯底里的偷情。
在昏暗得只能看见彼此的光线中,胜玉依偎着李樯睡着,轻轻软软的呼吸,偶尔颤动的睫毛都像是在撒娇。
除了身体上按时到来的饥饿,李樯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低头看着臂弯中睡着的胜玉,他觉得胜玉好像愿意永远这样和他待在一起。
胜玉这几天的睡眠被他弄得很乱,偶尔睡很短的一觉,不分白天黑夜。
李樯简直是可以不用睡的,但胜玉的体力当然不如他,没多久就整个人懒懒的,好像连推拒他的力气都没有,但李樯更愿意认为胜玉是心甘情愿对他予取予求。
睡了没多长的时间,胜玉醒了。
“胜玉。”李樯第一时间叫她的名字。
胜玉嗓音含糊地应了一声,发出短短的、轻轻的鼻音。
李樯拇指抚摸着她的下颌,顺着柔软的皮肤包着骨骼的线条摩挲了一会儿,指腹微微使力,将她的脸抬起来和自己接吻。
对方的唇舌像是诱人的蜜糖,每一次含吮都只会更沉迷,更渴求。
没多久胜玉又被李樯压住了,牢牢地抱在怀里,即便身下就是柔软的锦缎,他也要用双臂珍惜地抱住,像是捧着密不可分的宝贝,但底下的动作却全不一样,胜玉的耻骨被撞得发痛。
她真的一点都不拒绝,轻软的哼声和无限度的纵容像海妖编织的梦境,让李樯深陷其中,难以醒来。
风停雨歇时胜玉还有些力气,靠近了些,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侧脸搭在了李樯的肩膀上,这样和他抱在一起,就不用看着他的脸了。
她和李樯聊天。
“刚见到你的时候,其实我有点怕你。”
这是胜玉第一回 主动和他讲以前的事情,李樯想看着胜玉的眼睛,但是胜玉靠在他肩上,她的呼吸带动身体起伏都能通过肩膀传过来的感觉让他沉迷,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有动。
“为什么?”他问。
胜玉说不上来。
她仔细地想着,说:“可能,因为你跟在书院时不太一样了吧。”
李樯亲吻着她的发顶,像是毫不在意地问,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