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李樯面前嘲讽李樯偷来骗来了胜玉的感情,而他在胜玉身边有永恒的位置。
可是现在,他竟也有一丝可耻的羡慕。
哪怕拥有过片刻……
燕怀君攥紧拳,强行切断了自己的念头。
胜玉长睫垂落,目光有些无措地在地上转了一圈。
她不知该说什么,挣扎片刻后,有些狼狈地转身躲进自己的屋里。
燕怀君抬头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歉疚,更多的仍是痛苦。
胜玉当了一回胆小鬼。
她不知道燕怀君最后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只是不想在分开时跟燕怀君再吵架。
过段时间,怀君就会想通的。
胜玉看着窗外,有些痴痴的。
直到傍晚时,胜玉才出门。
而那时,燕怀君的房间已经空了。
胜玉回到桌边,给黄莹写了封信。
希望黄莹能帮她照顾燕怀君一下。
一个人生活对胜玉来说不算难,只是要重新学着适应。
有时她想出门做什么,还是会习惯性地跑到燕怀君的门口去叫他一起,看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时又会立刻清醒过来。
她会失落。
但她很清楚,这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情谊。
半个月后。
一封急信送进宫中,送信之人惶然匆促,好似遇到什么极其惊恐之事。
“——禀太师!”
李伯雍蹙眉,将信展开。
面上浮出一丝犹豫和迷茫。
似乎棋盘上有一颗棋子脱离了掌控。
平江侯反了。在南海自立为王。
先他一步……
其实对于李伯雍来说,平江侯并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意外的只是,他以为已经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棋子走了岔路。
其实,平江侯是反应最剧烈的。
这段时间以来,宫里宫外大大小小的迹象,都与他的计划都隐隐有些出入。
难道,李樯说的是对的。
时机未到,他并不能急着称帝。
否则,就会有无数个平江侯效仿。
大梁并非穷困小国,多年根基下来,若是一朝动乱,谁都想分一杯羹,届时会怎样?谁都不愿意让步,也谁都咬不到肥肉,只会打得你死我活却两手空空。
他不应该去犯蠢凑这个热闹。
否则他所想要的盛世太平,或许永远不会实现。
李伯雍知道,他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了。
否则,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召见李樯。
李樯刚回京不久,上次与叔父对峙过后,两人之间还有些隔阂。
李伯雍没有隐瞒他,将密信丢在了桌上。
“平江侯,就交给你处理。”
他直视着自己的侄子。
这句话是一句深沉的暗示,代表着他难得的妥协。
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终于决定改变筹谋已久的方向,听从李樯的建议,不强求李氏的尊崇,而是去掌控尚且稚嫩的皇子。
也是他对侄子的一次低头。
这次低头,就意味着让步,甚至意味着李氏掌舵人的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