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端:“……”
“爹,”韩素衣再劝他道:“您看您这些年把我大哥逼的,不到二十岁就驼背了。”
以致于她每次看见一次韩素清就觉得自己选的未婚夫卫景明少年英气一次,是个再好不过的儿郎了。
韩端张了张嘴:“……”
他竟被自家闺女噎得找不到词儿来反驳。
“闺女,”韩端早就在琢磨这么一件事了:“那天我去老姚的墨铺,见生意不错,你说,老姚和卫家,是怎么个分成法?”
以后韩素衣嫁到卫家,会不会参与卫家这墨铺的生意,一年下来能分到多少银子,他不得不提前合算着。
韩素衣摇了摇头:“这可不好问,爹琢磨这个做什么?”
韩端没直说:“闺女呀,卫家老四考中了县试,明哥儿快回来了吧?”
“嗯。”韩素衣点点头。
卫景明给家里捎信的时候也顺带给她捎带了外头一些新鲜的小玩意儿,算着日子,也就这一两天就到家了。
“闺女呀,”韩端立马换了套崭新的绵绸圆领长袍:“咱得去墨铺一趟。”
韩素衣:“……”
她有点无奈地想:她爹大概又打上人家墨铺的主意了。
……
“谢谢韩先生,”卫景平说道:“您让韩姐姐给我的那本历年县试的真题集,这次帮了我的大忙了。”
县试前,那本真题集他差不多试着练了有一半,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这次才侥幸比宋玉临高了几个名次。
“那东西最有用,”韩端得意地道:“打十多年前起,每年县试一结束,我就去礼房外头问八股文的题目,一次一次记下来,这才有了这本题集。”
一般的人都没这么个心计的,就连市面上售卖的题目,也仅仅只有一小半左右的历年考题,用起来就没那么快见效了。
卫景平:“韩先生果然细致入微。”
老韩还真是七窍玲珑神机妙算……在韩端面前,他词穷了。
但是这次他实实在在得了人家的好处,不得不在心底揣着对韩端的几分谢意,卫景平下意识瞥了一眼韩素衣:那么今天韩端带着女儿来墨铺……
不会是想问问以后韩素衣嫁进卫家,能不能从墨铺分到钱吧?
卫景平:呵呵。
内心复杂又惊愕的一批。
韩端果然不再提科举的事,而是眯着眼看着货架上的墨锭:“你这墨铺,一日进账少不了五、六两银吧?”
他故意打着马虎眼说“你这墨铺”,意思是这墨铺就是卫四你的了。
卫景平哪里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肃然道:“老姚这铺子每日进账的银子看着不少,可他有用处,日进账再翻一翻还不够呢。”
说实话,当初姚春山说赚了钱要分卫景平七分,他只拿三分,卫家都没敢答应,也就遇到急事挪用一下,事后又赶忙还到账上来了。
头开始攒钱是为了给姚春山治病喝药,后来大头的就存着预备着找姚溪的花费。
请人去凉州打探无果后,又准备今年秋天叫卫景英陪着姚春山上京城去找当年办案的衙役官差问一问呢,只怕至少要预备二百两银子才稳妥。
韩素衣见姚春山进去制墨了,挪凳子过来插嘴:“爹,姚伯伯还在找孙女呢,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
提到姚溪的事,她心头也难受着呢。
她知道了韩端的心思之后原是不想来的,可又想着要是不叫他当面碰个钉子,这事还不成心病了啊。
于是顺水推舟跟他来了墨铺。
韩端瞪了她一眼:这傻闺女怎么就一点儿不知道为自己打算呢,唉,女不类父啊。
卫景平想着他之前既受了韩端的恩惠,卫韩两家又结亲在即,再三考量之后道:“韩姐姐以后要是能常来墨铺帮忙,老姚还能亏待她?”
话外音就是,以后韩素衣嫁过来要是能来墨铺帮忙,没多有少,总是有银子拿的。
但他不做这个主,一切看姚春山的。
跟卫景平打了几次交道之后,韩端对他为人处世的评价有四个字圆滑老成,想要从这小子手中讨到便宜一点儿都不容易。
此刻听卫景平竟然没把事情说死,而是留了很大的余地,韩端心里真的有点满意,他点点头:“那是当然。”
墨铺除了姚春山和卫景平,卫家那些来帮忙的小辈都不通文墨,眼瞧着生意越做越红火,可不得要个能写会算的人来管事。
除了他闺女韩素衣,他想不起别的人来了。
纵使卫景平以后娶个更为精明能干的媳妇儿,那怎么着她也是后进门的,越不过自家大嫂去。
其实他想的有些东西,卫景平也想到了,墨铺实在是缺一个能写会算管事的人,要是韩素衣进门了能来墨铺做个管事的,他求之不得呢。
所以这回,他没有和韩端兜圈子,几乎是让老韩如愿了。
总之,韩端对卫景平的答复很满意,临走时说道:“我也收集了一些历年府试考官出的题目,回头让素衣抄一份给你。”
卫景平很需要真题:“谢谢韩先生,谢谢韩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