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这特么是写偷欢的。◎
“九王子殿下, ”卫景平见了戳耶就问:“大玉山北侧,是不是埋着你们北夷的什么人?”
绰耶手里的酒樽没拿稳险些摔到了地上:“你……你怎么知道?”
大玉山北侧往下大约七八十米深的地方, 有一座花了三十多年修建的王陵, 里面埋着他的高祖父,北夷王达干。
据说当年修建这座地宫时,耗尽了北夷王庭的一座金矿,光黄金就用了三百多公斤。
为了修建这座王陵, 北夷人将发源于大玉山的一条河流改道, 又开采数块巨石封闭保护, 将近几十年过去, 达干的陵墓早已跟大玉山成了一体, 长在了石头里面,让天下盗墓贼欲哭无泪, 本以为无人再敢觊觎。
谁知道出了个金阿福。
那人游说大玉山地下有纯金的金矿,一听就知道是胡诌, 明摆着就是冲着达干的王陵去的。
卫景平说道:“金阿福一直跟我们说大玉山北侧有一座纯金的矿, 可据我所知天下一座富矿, 出金量不过千分之多数, 要想从底下挖出纯金,除了墓葬还能有什么?”
“那你们是要开挖吗?”绰耶忽然血性上头:“我虽然被你们俘虏了, 但也不会亲手去刨北夷先人的墓,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卫景平一噎,片刻后他淡笑道:“不挖。”
朝廷给龙城郡拨付不少银子,够用,没必要把主意打到北夷人祖宗的陪葬品上。
绰耶很不高兴:“那你们还留着金阿福呢。”
这老东西前多数年就去踩过点, 必然早惦记上北夷先人的金子了。
他冷笑一声:“那座王陵早被巨石封堵住了, 且悬在暗河之上, 就算你们去挖,也找不到金子的,别浪费那功夫。”
“他是柳大人请来监造龙城郡府衙、城池的,”卫景平说道:“或许探到了矿藏还是挖一挖,但你家的祖先,我们肯定不会动的。”
金阿福为何一直游说柳承珏去挖,真的,没有个几万人出动,持续挖个一年半载的,根本挖不开石山。
“你说话算数?”绰耶问卫景平。
卫景川替自家弟弟回他:“当然……算算数。”
卫景平点头道:“作数的。”
柳承珏绝对不会去干挖人北夷人祖先地宫的事情,就算他头脑一热敢莽,也得问问纪东风和三万边关戍军答不答应。
这要是真的开挖了,北夷人不冲过来干两场你死我活的血战那能过得去?
绰耶眼神茫然地道:“谢了。”
卫景平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要走,忽然想起绰耶说修王陵时改道了河流,他的问题又来了。
没看见龙城郡境内哪儿有河啊,头一次去大玉山他正奇怪着呢,不是说但凡河溪必发源于大山吗?怎么这大玉山四周光秃秃的,连条河都没有呢,每年的雪化了,水又流到了哪里?真是怪哉。
难不成这里没有河,与当年北夷人修建王陵时将源于大玉山的河改成地下暗河有关?
卫景平又拿出一张牛皮纸的地图,摊开了问他:“我年前从张掖郡过来的时候见有一条浊河,河道里面全是沙土,看地图这条河离咱们龙城也很近,你知道这条浊河吗?”
浊河的河道蜿蜒在离龙城郡十来公里的地方看不见了。按照河流西东走向的常识,他怀疑这条河就是从大玉山发源的,流经龙城郡向东通到张掖的。
绰耶抓耳挠腮,他认识的汉字不多,就翻箱倒柜找出一张绘制在羊皮上的地图给卫景平:“以前这里是有条河通往汉人地盘的。”
卫景平拿过来一看,一条不大的河从大玉山南麓蜿蜒而下,穿过龙城郡,往张掖方向去了。他将两张地图放在一起,用竹签沿着河道画了一条线,拿起来一看,两张地图的划痕几乎快要重合了。
他现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北夷王达干选了大玉山这个风水宝地,将自己的地宫修建在山体里,又改道了河道,所以从大玉山发源的河流枝干被人为截断或者引流,一部分水沿着原来的河道流出来之后遇到风沙经年累月填着,一部分水被逼进其他的地下暗河之中,原来潺潺流下滋养张掖等地的浊河多半就是这么干涸了。
如果将原来浊河的河道按照北夷人的地图清淤挖开,多半还是有水的。
“九王子殿下,”卫景平当即说道:“我和柳大人答应不挖你的祖坟,但你要带你的人,将这条河道给清淤挖开,这交易能做吗?”
“你什么时候放我们走?”绰耶还想再加个条件换个自由。
卫景平:“殿下走了去哪儿?”
听说他不是轻薄了自家的八嫂被老父亲北夷王指着鼻子叫滚粗来的嘛,放他们走了不还是到处流浪?
如丧家之犬。
难道龙城郡这么大的地方还装不下一个绰耶吗。
“在这儿没劲儿。”绰耶抱怨道。
卫景平问他:“九王子殿下觉得做什么有劲儿?”
绰耶哈哈大笑:“养马。”
卫景平也笑道:“九王子殿下想养马,正好我也想找个人养马,咱们岂不是又分不开了。”
光龙城郡的三万戍军粗略估计就有五千匹马的缺口,他怎么能放绰耶走呢。
绰耶无奈地笑了笑:“你们汉人说翻不出手掌心,”他指了指他自己:“我就是,”又指了指卫景平:“翻不出你的。”
卫景平哈哈大笑。
回到毡帐,卫景平翻着手头有限的书籍,看到半夜,写了一篇《疏浊河策》,他和衣而卧浅浅地睡了两三个时辰,次日一早就去找同僚们商议开挖河道的事情:“光靠每年从大玉雪山运的那点雪根本不足以农耕,要是能开挖一条河就好了。”
河水不仅能灌溉庄稼,里面还能行船,发展水运。
水量不丰沛不要紧,既然北夷人能改河道,他们焉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