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着服侍主子卸妆,宽衣呢。
卫景平看了眼姚溪,只听她说道:“你们也下去吧。”
俩丫头这才一步三回头,很是不放心地退出去了。
卫景平:“……”
她们在不放心什么呢。
清了场子,卫景平起身去给一对燃着的龙凤蜡烛剪了灯花,开口说道:“你饿吗?”
姚溪极轻地点了点头。
并不是她扭捏,而是她带的头冠太重了,不敢动作大了。五更不到就起来准备妆容和嫁衣,一整天了,她真格没吃几口东西呢。
加上方才饮了合卺酒,空胃被酒灼得热辣辣的,很需要吃点儿东西缓一缓。
卫景平从琳琅满目的一对东西中拎出个两层的食盒,那是他提前让卫五月准备好放进来的:“一碗鸡汤面还有一份蔬菜粥,你爱吃哪个?”
说完,见她连脖颈都不大晃一下,轻声说道:“我用一些粥吧。”
其实她很想吃碗面熨一熨胃,但吃面要咀嚼,这头冠会跟着摇晃,不雅……
卫景平听她嘴里说着粥,却多看了一眼那碗鸡汤面,恍然道:“那头冠……我帮你卸下来吧?”
作者有话说:
摁爪吧,卫四大婚撒喜钱啦,祝宝子们今年桃花运连连!一朵更比一朵高!
第201章 解缨结发
◎魔音一般在他脑中盘旋嗡嗡了好几遍才消去。◎
洞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新娘子没那么多拘束,轻轻地“嗯”了声。
卫景平抬起手去帮着她卸下头冠, 忽而手一酸, 是今日不停地敬酒敬的,他笑道:“娶亲这事儿,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这么多仪式,一次都挺要命的。
卸去头冠, 卫景平又笨手笨脚地为她解开绾发时系在发髻上的五彩丝绳, 这个叫做“缨”, 《礼记·曲礼上》说的“女子许嫁, 缨。”, 意思是当女儿家订婚后要在头发上系上五彩丝绳,表明许人家了, 也就是说这条叫做缨的五彩丝绳是许嫁的标志,同样是《礼记》载明:“婿入房, 亲脱妇之缨。”, 一直到洞房之夜, 才由新郎亲手解下, 叫做“解缨”。
五彩丝绳解下,新娘子一头秀发披散开来, 铺陈在绿蜀锦的霞帔上,交辉相映流光溢彩,她听了卫景平的话往点着龙凤红烛的案子上一指道:“你把剪刀递给我。”
那儿放着一把纤巧的小剪刀还有一个金线绣成的精致荷包,卫景平拿过去,见她剪掉自己的一绺头发, 之后又将剪刀递给他, 示意他也像她这样剪一缕头发下来。
卫景平:“……”
对, 还有一个结发同心的仪式要走。
他剪了头发给姚溪,她拿过去将两绺头发打了个同心结,放在荷包里,挂到了婚床上。
姚溪起身时,卫景平见她腰上系着一条绣菱花流苏腰带,缠出楚腰纤细,下衬一条百褶石榴裙,裙子长及脚踝,将将遮住大红色的绣鞋,通身美艳而隆重……他撇开眼去,看着龙凤花烛不停跳跃的火光,把洞房照成红彤彤的一片,他一瞬竟有些茫然无措。
虽说他来了这个朝代十多年了,但在卫景平的潜意识里,没有经过婚前的花前月下耳鬓厮磨,直接洞房……还是有点太快了,总觉得二人之间空缺了些什么,难免有些不自在。
“夫君,”姚溪挂完结发的荷包转过身来,见卫景平在发怔,不安地道:“你……”
为何新婚之夜在夫君脸上看到了几分凝重。
卫景平猛然回过神来,让她挨着自己坐了,把那碗鸡汤面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吃东西吧。”
姚溪垂眼道:“你……不高兴吗?”
“绝没有,”为了打消她心头的疑虑,卫景平往她那边靠了靠,挨得她更近了,很有诚意地说道:“许是酒喝多了,有些头晕。”
他是个男人,怎么能说自己此刻,啊不,这一天都有点小紧张呢。
姚溪给他倒了杯温水:“那你喝口水吧。”
“嗯,”卫景平接过杯盏,指尖相触时他猝然面热心跳:“谢谢。”
姚溪羞涩道:“夫君不必这般客气。”
卫景平:“……”
……
洞房外面。
几个不省事的吃完喜酒没走,都挤在窗户下面听墙角呢。
“饼圈,”傅宁把耳朵贴在窗棂上听了听,往洞房里努努嘴:“没动静了。”
顾思炎翻了个白眼:“老傅你还不准备走啊?”
傅宁:“啊还得闹洞房呢。”
顾思炎呵呵道:“闹洞房得进去闹。”
卫景平那狡猾的狐狸根本没邀请他们进洞房,别说他们了,就连丫鬟婆子都撵出来了,嚯,猴急成这样,成全他吧不闹了。
徐泓唰地一声展开折扇,忽闪两下凉风笑道:“卫四这都订婚得有五六年了吧,今日才娶回家,思念佳人苦啊,咱们体谅他,走吧走吧,别扰了人家春宵一刻……”
傅宁叹气道:“当哥哥的就是担心卫四不解风情,洞房花烛夜不会跟新娘子讨教《律例》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