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川的脸皮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他的性格一向颇为自负, 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傲慢。
而柳弈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他最重视的人。
他在喜欢他、欣赏他、重视他的同时,又把他视为如同宿敌一般的存在。
就像雄孔雀会在心爱的雌性面前开屏,全力抖擞尾羽一般, 嬴川一直都觉得,他在柳弈面前的形象是博学、睿智、残忍,算无遗策而又无所不能的,他觉得自己扮演的是掌管他人生杀予夺大权的神祇, 就算是他最欣赏的对手, 也只配折服在他的算计之下,对他打心底里感到敬畏和崇拜。
然而, 柳弈此时却用如此嘲讽的语气指出了他计划中的漏洞, 就仿佛他精心策划的犯罪艺术,只不过如同孩童的恶作剧一般幼稚而可笑——这让嬴川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的同时, 更是点燃了他心中的怒意。
“还有,为了让汪金蟾掉下去的时候能够摔在脚手架上,你特地选择了将人从砌了半面墙的那边丢下去, 为了让现场显得更像自杀一点,你还特地给他垒了垫脚的砖头堆。”
柳弈还在用隐含讥诮的声音说道:“其实你自己也清楚吧,明明另外还有两个方向没有砌墙, 如果他真的要跳下去, 根本不必还要那么麻烦的用砖头垫脚。”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