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你这枚子弹很有可能不是敌方射出的!”她伸出手在报告上比划着:“这份报告给出的你肩上所受伤的轨迹,开枪的人在你东北前方二十米左右的位置,根据角度,当时枪手应该是站着的,枪支高度有一米八左右……你当时有没有注意过这个方向?身高至少一米八的歹徒,应该是比较引人注目的。”
“……”郭海生似乎是陷入了回忆,然后脸上渐渐的露出了惊骇的神色:“没有,并没有。我们的任务地点是一处塑料厂,厂房里面比较空旷,我记得当时我们寻找隐藏身形的地方都是很难的,大家几乎都是蹲着藏在摞起来的塑料片的后面……只有我是站着的,但是那是因为我斜前方有一个柱子,那柱子与墙之间的距离也就半米左右。”
警方都要费尽心力的掩藏自己的位置,那么对面的人可能大喇喇的站在那里等着被射死吗?!更别提郭海生当时身前还有柱子掩护,按照报告中所设计的子弹轨迹,对方一定是个很优秀的神枪手,且要不惧警方的枪林弹雨,直挺挺的站起来将子弹顺着那不到半米的缝隙射进他的肩膀里。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苏言,二人视线在空中交错,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震惊。
苏言的手在报告上往相反的方向滑去:“假如这枚子弹是从你身后射过来的呢……那对方只需要蹲着就可以了……”她反推着,将逆向的子弹轨迹推了出来,最终落在了仓库门口外的那个位置上:“你也说了,当时所有的人都几乎是低着身子的,倘若对方是站在仓库门口旁边矮窗那里……他很有可能打中别人很困难,但是你站在那里又对后方毫无防备,是一个绝佳的目标。”
“你藏着的那枚子弹,是箭形弹,造成贯穿伤的入口和出口几乎没有什么分别。加上当时给你抢救的医生对枪伤并不是十分的熟悉,由此判断失误不是不可能。”
“我们……”郭海生将声音压得极低:“出了内奸?!”
“未必是我们……”苏言似是话中有话。
男人有些诧异,低垂着头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忽而抬起了头,脸色震惊:“你是说他?!”
苏言没应声,弯腰将他手中的报告拿了回来,然后转身走出了‘笼子’。郭海生出声喊住了她:“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对我们的行动如此熟悉?这些都是江离对你说的?!他是不是早就怀疑行动失败并不单纯,所以你们一直在暗中调查?”不怪他怀疑,她对于行动的熟稔程度简直不下于直接参加的人。
脚步顿了顿,但是苏言并没有回应,径直走了出去。她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丁凯岳的身影,对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想了想,掏出电话给其发了两条信息。经过这么长时间精神上的高强度的专注,她终于在此刻感到了一丝丝的疲惫,用手撑着额头坐在那里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