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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品走过去,恭敬道:“道长晚上好。”

    道人扭回头来,露出一大把稀疏的花白胡子,他的人有点干瘦,看起来像个桃核儿,但双眼却如同寒星,说话声也精气十足,一听见声音,就立马应道:“龟兄也来了,来,龟兄,看看我这杯中的酒……啊,没了,那就看看我这葫芦里的酒!都是好酒,此酒取于竹中,九九八十一天乃出……”

    话说到一半,他就突然停下,张大嘴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朱标,连话也忘说了。

    朱标弯腰行礼,一句道长还没有说出口,就有狂风吹来,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道人已不知什么到了眼前,提起朱标空闲的那只手仔细看了看手相。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看完了手相,道人又眯着眼睛去看朱标的头顶,看了好半晌,才叹道:“真是奇事……世上竟真有你这种人,真是怪了……怪了……”

    “怪哉!”

    朱标忍不住问道:“请问道长,是什么奇怪?哪里奇怪?”

    “你奇怪。”道人长叹一声,重复道:“你奇怪,想不到啊,贫道真的想不到。”

    说到这里,他又想去看朱标另一只手的手相,刚摸过去,就咦了一声。

    只见他缩回来的手上挂着好大一只,不对,是好凶的一只小奶狗,瞪着眼睛,呲牙咧嘴地咬在道人手指上,全身都在使力气,看力道很想直接撕咬下一块肉来。

    但是道人非但没事,还甩着手提着狗晃了晃,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盯着六出白看了看,称赞道:“如此护主,实乃好狗,若是一般来看……不不不,放在你身边,是定然能够成精的。”

    朱标接住被放下来的奶狗:“道长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如直说了吧。”

    道人愣了愣,想不到朱标年纪虽小,性情倒是稳重,说话也很是坦诚大方。

    他瞧着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孩儿,越看越觉得满意,越想越有主意,琢磨了半天,突然大喝一声,身体前倾,逼近朱标问道:“你可否愿意拜我为师?贫道名叫张中,字景和,学太乙神数,可观云望气,知祸福预言,你……”

    朱标很果断:“我愿意。”

    张中又愣住:“你为什么不多问几句?”

    “因为我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

    世上本就有很多人、很多事,是全靠时机崛起的,一个好的时机,一个好的选择,也许不能决定人或事的命运,却绝对可以让路变得又宽又直。

    朱标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师礼,跪在地上磕了头。

    这里的准备不够充分,没什么材料,也没茶可奉,更没有礼物,但张中素来放浪形骸,浪荡不羁,对这些都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