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页(2 / 2)

    老板一愣,抱拳道:“您这话说的……敢问您是什么身份?现在各处都在打仗,这些东西虽不是军需,也是不能随便卖上许多的。”

    老朱同志管得严,除了几个规定的酒厂以外,粮食都不能拿去酿酒,且一些铁啊铜啊的,也不能随便卖,就连生活用品,大批量出售也是不行的。

    “不能通融通融?我有的是钱。”

    老板面色逐渐冷淡下来:“客官,掉脑袋的事情我可不干,您请回吧。”

    “别呀别呀。”长孙万贯笑道,“我逗您玩呢,我今天出来的急,没带官府那边盖的文书,我现在您这里订上货,您有多少给我多少,正好今晚准备准备,算算账,要是不够的话,您给凑一下,我来取的时候,就给您看文书。”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来,轻轻搁在柜台上,笑道:“这是定金,定金,您先收着给我准备准备,我改日就来。”

    老板的脸色缓和许多,又摆出许多毛笔和宣纸来让他细看。

    朱标被当作是长孙万贯带出来玩的弟弟,老板没怎么招待他,所以他也就找了凳子坐下,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热闹闹的街市发呆。

    等他回过神来,回头一看,才发现他新收的小弟已经要和老板称兄道弟了。

    “我和老兄你的遭遇完全相同啊。”长孙万贯叹道。

    “我当年是背着老母逃荒来到这里的,也算是祖上积德,在这里有几个世交,帮衬着让我的生意有了底子,这才慢慢做大……”

    老板的话音刚落,长孙万贯就呜咽一声,一大把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恨不得以头抢地,呜呼哀哉,拽着老板的袖子痛苦道:“实不相瞒啊!老哥,我也是逃荒过来的,本来在这里做小本买卖,后来有一年地痞闹事,把我的店给砸了,我就只好替人家打打杂、采购东西。这日子啊,是越来越苦了。”

    他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两眼泪汪汪的,引得许多路过店门的人好奇向里看。

    老板也不嫌他吵闹,反而跟着掉眼泪,扶住长孙的胳膊,哽咽道:“老弟啊老弟,我知道做生意苦,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差点就破了产,多亏我跪在地上求债主多宽限两天,才熬过来的。”

    “老哥,你太难了!”

    “这算什么,咱们做生意的,可不就是要拋出脸面去嘛。别说跪在地上求他了,就算要我给他倒夜壶,我也得去啊。”

    “老哥!”

    “老弟啊!”

    到了最后几句,老板甚至彪了方言出来,而长孙万贯竟也突然用出和他一样的方言,更是让老板大为惊喜,瞪大眼睛,眉毛高扬,握着长孙的手不断上下摇摆,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朱标忍不住怀疑下次长孙万贯再来,哪怕拿不出文书,老板也能义无反顾地把货物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