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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了账目,这些天发的都是四两半!”

    马箭跨坐在刘升身上,手里还揪着他的衣领,空气中因打斗而扬起的灰尘慢慢一粒粒挂在他失去冠带的头发上,衬着他呆滞的神色。

    “……傻子,你是傻子!狗娘养的!”

    刘升怒道:“虽说是死到临头,可你也不至于如此粗俗吧,能不能文雅些?”

    “我也是傻子。”马箭没理他,“是许夫子干的,是他干的!”

    还没等他再说下去,一把长刀直直插进他的后心,贯穿胸肺,透体而出,连带着将刘升的心口也捅了个对穿。

    “……”马箭徒劳地嗬嗬几声,头垂下去断了气。

    刘升死的比他慢些,他惊恐地盯着马箭不瞑目的双眼,尿湿了裤子,四肢并用,想要脱离这窒息的爱的束缚,可最终只在地上划出几条痕迹,就抱着马箭的尸体去见他了。

    一双手拔出刀刃,顺着四溅的鲜血看去,这张脸的主人还很年轻。

    “干得好!”赵十九道,“我们接着冲!”

    赵二十用力点点头,看都不看地上的官吏,跟着赵十九跑远了。

    许夫子在朱标的帮助下从战场逃走,脱去身上的衣服,只留一条短裤,抹花身体,如鱼入水般再次回归到起义民工们的怀抱。

    区区一百来人的官兵们面对以万为单位的愤怒民工,哪怕手里有些刀枪,也依旧像小羊羔一样无助,叫喊都未发出几声,就消失在了世界上。

    刘福通接替韩山童的位置,高举一面旗子挥舞,领着民工们冲向城镇和粮仓。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后,黎明的光线缓缓照在了山坡上。

    只见那些黄花,它们非但没有在踩踏中丧生,反而开得更加明媚,更有生气,随晨风轻动,深深扎在土里的根须吸吮着鲜血,一刻不停。

    它们在腐烂里开着。

    忽然,地上有具尸体动了一下。

    小兵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眼中逐渐露出喜色,然后将胳膊撑在地上,准备站起来逃走。

    砰!

    许夫子站在他背后,抬着一块石头,用力砸了下去。第一下时小兵就已经死了,但许夫子并不解气,仍一下下砸着,砸到他颅骨俱裂,脑浆横流,才把石头一扔,拍了拍手,头也不回下山去了。

    朱标从树后面跳出来,啧啧两声,越是老实胆小的人,被逼急了做出来的事越狠。

    “接下来怎么办?”

    “杀黑牛,祭白马,昭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