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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马秀英想到朱标的性格,顿时急了,追问道,“重八,你罚他了?你是不是关标儿禁闭了!”

    “咱没罚,是刘伯温告诉他的。吵架的也是这两人。”

    “是刘先生?标儿很敬重刘先生,刘先生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他们怎么会吵起来。”

    朱元璋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声里却并没有温度:“是啊,刘伯温能不知变通吗。他想讨好谁,谁就能被讨好——除非他自己故意,何况标儿本来就喜欢他。”

    “你的意思是……”

    “他这是替咱受气呢。他知道标儿肯定会因为这个和咱闹别扭,所以主动把事情先扛起来了。”朱元璋冷笑道,“妹子,你瞧瞧,多忠心的臣子呐。咱们朱家和不和睦还要靠他呢,多大的本事。”

    “刘先生是怎么说的?”

    “他叫标儿负责,负起世子的责,不要任性,顾全大局。”

    “这话确实踩在气头上。”知子莫若母,马秀英已经能想象到朱标会被气成什么样,“太生硬了,也不婉转些,难怪标儿不高兴。标儿什么反应?他的脾气一向很好的,不会骂人了吧?”

    “骂了。标儿骂他不似人臣,故弄玄虚,在其职不尽其责。”朱元璋道,“他从石人那里回来,石人告诉他自己根本不能许愿,也根本没有第二只眼睛,所有的能力无非镇国与入梦,而刘伯温却说自己一早知道石人在说谎。”

    “这,这也不像刘先生会干的事,是不是另有隐情?”马秀英担忧道,“小事上也就算了,既锻炼标儿的能力,又不擅自越权,可这是大事,他竟也敢……?”

    “他写信告诉咱了,只是没告诉标儿。这是思退呢。”

    “思退?尚早了吧,江南还未一统,这时候思什么退呢?又如何思退?”马秀英不解道。

    “不早了!就算他不这么干,咱也快要忍不住了。”朱元璋道,“标儿太亲近他。旁的官员有什么想法咱不在乎,大不了多杀一些,可是……”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朱元璋止住了声音。马秀英问道:“是谁?”

    李鲤恭敬道:“回王妃,是奴婢。”

    “进来吧,把面放下,你先出去,不准别人过来。”

    “是。”

    粗瓷碗里盛着凉面,根根分明白皙,过了冰水以后,盖着酱菜和黄瓜丝,令人食欲大开。

    可惜这时候没人想吃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