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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分明用怀念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影子。”

    “我有吗?”

    “如果你没有,你不会化鬼。”

    “……乌品它们和我说,你是一个特别的人,与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同样礼贤下士,以仁德为名,现在一谈,它是看走眼了。”萧统被朱标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无奈道,“你分明比我那时要强硬得多。”

    他接着又感慨道:“你在外面做的事,我略有耳闻。如果我当时有你这样的魄力,也不会与父皇闹出嫌隙,以至于让小人得逞。”

    “我也是近来才懂的。大权在握的时候,不管是不是真心为了朝局,为了百姓,那些虚话套话,以及细枝末节,甚至是个人的生死荣辱,都可以忽略。”

    萧统立刻道:“你说得对。”

    “你说我素有仁德之名,其实更多是文武百官们推波助澜。”朱标淡淡道,“父皇太过独断,杀起人来毫不手软,权力又无法动摇,为了他们自己的性命着想,也为了派系间的平衡着想,太子理应是一个仁德之人,否则做官便没有什么奔头了。”

    “我会是仁君。”朱标继续道,“但那是为了让大明休养生息。如果他们想把我当作对抗父皇的靶子,我会让他们明白仁君这两个字里也有君字。”

    “我很羡慕你。”萧统静静听着,突然吐露了心声,“当上皇太子的人,古今不知道有多少,能和你一般不被猜忌的,一个也没有。因为出色所以被给予太子的位置,又因为出色而被废黜,既要比兄弟们能干,又不能比父亲能干,既要与大臣们交往,又不能与大臣们牵连,遇事再三思索而战战兢兢,没有坐上那位置的人,真不知道那种苦楚。”

    朱标抬头看了萧统一眼,他眼里的复杂已经消失,此时被凄凉和茫然占据,连那身在繁花衬托下尽显威势的明黄色衣袍也仿佛暗淡下来。

    没过多久,萧统恢复正常,他面色不改,问道:“工部打算何时填湖?你有什么章程没有?”

    这就是朱标为什么想和萧统见一面的原因。

    其一,他们很有共同语言,一个做过太子,一个正在做太子。其二,他们都明白高处的身不由己。其三,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割裂情感与责任的地步。

    陈善、韩林儿或许可以和朱标相交,但萧统能与朱标相知。

    “鄱阳湖当年有恶蛟作祟,湖中数十万水族顷刻而亡,如今湖内空旷,鱼虾蟹稀少而水质鲜美,能否满足燕雀湖水族的需求?”

    “这……”

    “你我齐心协力,将燕雀湖湖水尽数引入鄱阳湖如何?连带你的水族与殿宇,也省得往来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