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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这样仔细慎重,宋束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小心,治病他顶上了,但是其他人到底拒绝了,如今连吃喝的保证也没有,难道说公平就这么难吗?

    一心为民的官就得这么受人欺负?

    宋束帮着道同吃下饭去,又给他换了一回药,总算让这位知县的嘴唇和脸色有了些血色。

    “昨天的酒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卢近爱问道。

    “我在前几日捉拿关押了一批地痞。”道同被宋束搀扶着坐起,“他们在集市上打砸水果,公然霸占摊位,提高售价。永嘉侯来了番禺后,被这些人的家属请着吃了花酒,便要我放了他们。我没有听从他的命令,他便强行邀请我去了宴席,在会上用鞭子打了我。”

    “用的是什么借口?”卢近爱认真侧耳。

    道同竟笑了:“他说我下跪跪得不够标准。”

    “这孙子真不是个东西!”宋束大怒,“已经跪了,他还想怎么样,跪出花来吗?”

    “接下来怎么办。”卢近爱依旧很冷静,“堂尊可有打算?”

    “得先把那些衙役们找回来。”道同道,“那些地痞还关在牢房里,我不能让永嘉侯把他们救出来,否则番禺县再没有法度可言。”

    “其次我要搜集百姓们的供词,上书参永嘉侯的错误,请皇上把他调离广州府。”

    “百姓们不会画押的。”卢近爱道,“他们不敢,就像他们不敢卖东西给我们,他们也不敢画押指认。”

    “可以先收集一部分,能有多少有多少。”道同说,“永嘉侯来广州府才一个多月,百姓们愚昧,能有威慑多半靠的还是富户罗家,想办法绕开罗家的掣肘,我们仍有机会。”

    “你的确是我的新任县丞,对吧?”道同突然问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卢近爱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当然。”

    “好。”道同对宋束道,“宋大夫,麻烦你给我开一些止痛镇痛的药,例如乌头附子等类的东西,我得立马活动起来。”

    “道大人,你现在应该静养才对。”宋束不明白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只知道尽郎中的责任,立刻出言拒绝,“这些药材对你的伤势没有半点好处。”

    “现在的情形,我还能养病吗?”道同虽然没有灰心,话里究竟还是带上来悲哀,“再说了,这也不是病,我这是叫人打啦!连知县也敢随意殴打,继续下去,番禺的百姓会失掉生计。”

    宋束还想再劝,门外骤然传来的丝竹管弦之响盖住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