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李彬道,“来得太突然,太巧合了。可是病来如山倒,谁有办法。”
胡惟庸将信将疑。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是李善长把自己推向前台的考验,不管能不能保下李彬,这次出谋划策,只要展现出足够的水平,他都将在淮西势力面前露脸。
简短交谈后,李彬拿出抄录副本给胡惟庸仔细看过,胡惟庸沉默片刻,问了和李善长一样的内容:“这些都是真的?”
“真的。”李彬麻木了,不做辩解。
“看不出你的胃口还挺大。”胡惟庸在心里咋舌,中书都事而已,竟然能在苏州买下那么多的铺面。
“你救救我吧,胡大人。”
李彬也算能屈能伸,立刻知道将胡老弟改成胡大人。
胡惟庸轻咳一声,在屋里踱步:“这样,你肯定免不了罪,咱们只能想办法把罪变得轻一点。”
“这当然好。”
“首先,这些在你老家行贿给你的官员,通通是自己犯了错,想要打点你的关系,而不是和你换什么利益。”
胡惟庸顿了顿:“其次,叫你本家推出一个人来,是他飞扬跋扈,让乡里怨恨,并借着你的名声采买东西。”
几句话让李彬眼前一亮,死气沉沉的脸上多出生机,迫不及待道:“然后呢?”
“然后我去想办法。”胡惟庸道,“这些御史也未必是清白的,区区六七品的官儿,那么点俸禄,我不信他们没收过钱。”
“万一呢。”李彬道,“万一,他们像那个,呃,那个卢近爱一样。”
“卢近爱是傻子,他们也是傻子吗?”胡惟庸道,“什么叫做滴水入墨?贪不贪由不得他们,你不用管了,包在我身上。”
“啊。”李彬可不是杨宪,没什么自尊自傲,胡惟庸大包大揽的话给足了他安全感,让他整个人一下子幸福起来,飘飘欲飞道,“还有什么?”
“还有那些书信,你留底的书信,赶紧烧了,想拉别人下水,也得看看拉得是谁。”
李彬一点也不害羞:“受教了。”
“你在宫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没有。”李彬道,“圣上讨厌宦官,太子又不喜欢人伺候,哪有我们插手的余地。”
“后妃那里总有吧?”
“有几个挂牌管事宫女是我们的人。”
“你叫她们多注意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赶紧来信。”胡惟庸嘴角向下扯,大有指点江山的豪气,“我看刘基把办你当成杀手锏了!实在不行,他和圣上请奏的时候,想办法插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