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去准备汤药,她唤来吱吱询问。
吱吱说道:“陛下喜欢去香皂铺子,今日拉着丞相一道去,人群里冲出好多刺客,压根分不清是百姓还是刺客。刺客太多了,我自顾不暇,若是丞相一人还好,偏偏还有陛下。刺客是冲着陛下去的,丞相可以躲的,她偏要撞了上去。”
顾阙叹气,颜相是帝党,陛下出事,颜相也要受牵连。女帝活着,颜相的路就好走,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明白颜相的苦衷。
只是,谁能救颜相呢?
大夫吗?
阿婆都说尽力了。
顾阙在踏板上坐了下来,打开天籁之音,播放颜珞常听的春日宴,她没有动,而是坐在陪着听。
孙氏将汤药端来,“她不爱喝药,十有八回会偷偷将药倒了。”
“我来。”顾阙站起身,接过汤药。
孙氏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左右去找,找到一个黑色小物什,拿起来,里面冒出声音,吓得她又放了回去。
顾阙说道:“阿婆,您帮我。”
“哦,好。”孙氏放下‘天籁之音’,转身去帮颜珞。
两人合力将药喂了进去,颜珞这回听话多了,一碗喝了半碗的汤药,孙氏说道:“你先守着,我就在外面,入夜后我守着。她熬过的风浪多,能挺过去的。”
“阿婆,你没发现吗?她没有哭,流了那么多血都没有哭。”顾阙疑惑,什么样的心性会这么能忍。寻常人手指头破了都会嘶嘶两声,腰间那么长的伤口,怎么会一滴眼泪都没有。
说白了就不是正常人。
说是怪人也不为过。
颜珞很奇怪,她的身子是冷的,初夏天气暖和,隐隐有些热了,她的手依旧很凉。晚上睡觉的时候贴着,整个身子都是凉的。
这回,就更奇怪了。她有个想法,阿婆口中的风浪不是寻常小事,什么的事情会让人这么耐疼,难不成,颜珞没有痛觉?
“麻木就不会疼,疼到极致或许就不会哭。”孙氏不知道怎么解释,看着床上安静的人,她悔恨极了,可恨自己依旧没有力量保护她。
自己能做的太少了。
孙氏出去了,顾阙一人留下,她不敢眨眼,就这么看着,耳畔音乐唯美,带了几许悲伤。
天色渐渐黑了,听澜进来点灯,说道:“宫里拨了些赏赐,颜府来人问话,是老夫人传话,说要紧的话一定通知她们。”
三夫人自己都疯了,眼下是不能过来的,老夫人更是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颜相也是一可怜人,病了伤了无人来照顾。
“我晓得了,你告诉颜府,颜相很好。”顾阙感觉一股压力,从未有过的无力,她问听澜:“你怕疼吗?”
“自然是怕的,您不怕疼吗?”听澜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