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咬了一块虾肉,反而问顾阙:“你觉得闷吗?”
京城内的人汲汲营营,日日忙碌,男人主外,女子管内。男人忙着权势,女人忙着照顾孩儿,为他们的未来着想。
他们很忙,忙权势、忙孩子,因此,他们不会厌烦。
而她与顾阙不同。她从高位退了下来,陡然安闲,睡到自然醒,她不忙权势、不忙孩子。
钱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么,还忙什么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人不担心财、不用为吃食而忙碌的时候,那还会做什么事?
颜珞一面吃虾肉,唇角挂着笑,“我二人与常人不一样,顾阙,你有我,我有你。当有一日,你腻了,可会后悔?”
顾阙明白,说的是七年之痒。
她二人之间没有孩子的牵挂,只凭着互相欢喜,当有一日,热情退散,感情淡了,那么还会在一起吗?
这个答案太远了。
顾阙笑了,“我今年只有二十岁,你问我三十岁、四十岁才会遇到的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
凭着一腔热情在一起,关系并不稳固。
颜珞说道:“小说里只写到披荆斩棘在一起,没有写她们在一起后,感情会不会冷淡,她们会不会白头偕老。所以,我们的问题更偏向于现实。”
怎么稳固这段感情?
男女在一起,起初是感情,过了热血期,他们会有了孩子,孩子成了纽带。他们能走完一生,那么,两个女子呢?
颜珞笑了,“你问我闷不闷,我却问你这些复杂的问题。”
顾阙望着她,心中揪然,道:“我们有清至琼琚。”
“他们是顾家的孩子,并不属于我们。将来,我们离开,他们会随我们离开吗?”颜珞劈开美好的幻想,主动出击。
顾阙很简单,想法单纯,开避难所照顾孩子老人,秉持良善的心理。她有许多银子,却没有藏私。
她很特殊,明明日日算计银钱,却甘心撒出大把的钱给旁人。
这些都足以说明她心地善良。甚至于,是心思简单,将世间看得很美好,所以,她以为有感情就可以走得很遥远。
颜珞无奈笑了,她问顾阙:“你会厌烦这种无趣的日子吗?”
“不会,你有厌世心理。你觉得我会随时抛弃你,对吗?”顾阙无奈笑了,颜珞心思异常重。她与自己眼中的世界不同。
她觉得世界残酷,而自己觉得世界很美好。
她继续剥虾,剥出完整的虾肉,递给颜珞:“旁人的好与坏,与我们没有干系,我们为自己而活即可。颜珞,你可知晓在未来的世界上,夫妻有一张结婚证,结婚、离婚都需要公证。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靠着一张结婚证来维持。”
颜珞点头:“我知晓。”她看过许多小说,都有‘扯证’这个词语。
顾阙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慢地与她细说:“但是我的舅舅与舅母结婚二十多年,都没有拿结婚证。”